9月29日,人民银行、银保监会发布通知,决定阶段性调整差别化住房信贷政策。符合条件的城市政府,可自主决定在2022年底前阶段性维持、下调或取消当地新发放首套住房贷款利率下限。

单从政策本身来说,无疑力度很大。放在过去,一定会引发房地产市场强烈震动,购买力迅速攀升,甚至房价快速上涨。但是,放到今天,预计效果不会太明显。能够产生一定刺激作用的,可能是那些处于犹豫状态的购房者,其他的,可能不会太过关注。而正在犹豫是否购房的居民,数量也非常有限。

要知道,此次政策,并不是针对所有购房者,而是真正的刚需,亦即首套房居民。而从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具有首套房购房资格的居民数量很多,有首套房购房能力的居民则很少很少。特别是年轻人,在经历了高房价的心理冲击和房奴的负面影响后,已经在负债购房问题上变得越来越理性。纵然房贷利率下降,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但是,与购买力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多大实际意义,贷款利息仍然是非常沉重的经济负担。与其为了一套房背上沉重的债务,不如先享受当下生活,不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艰难。

在这样的心理影响下,多数年轻人会放弃对住房的考虑。除非房价下降到他们能够接受的地步,否则,负债购房已经不是年轻人的首选。如此一来,放宽首套房贷款利率下限,可能意义更强,实际效果需要观察。更重要的,此项新政,也不是适用所有城市,而是部分城市,其作用效果也就更加难以预测了。

在房地产市场持续低迷,房地产业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已经偏负面的情况下,提振房地产市场士气,是必要的,调整调控政策,也是可行的。前提是,不能主次颠倒、不能外因与内因的关系扭曲。房地产市场能否恢复,开发商能否走出困境,主体还在企业,而不是政府。政府把出台刺激政策当作恢复房地产市场的主要手段,可能方向偏了。现在的房地产市场,最需要的是开发商的态度,亦即开发商能不能顺应形势,做出降价姿态。如果开发商降价了,再配之以政府出台的政策,效果就会比较好。否则,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也意味着,此次的房贷政策调整,更多的还是金融监管部门的一种姿态,是政府的一种态度,而不是开发商的行为。只要开发商不拿出实实在在的行动来,所有的政策都可能是打水漂。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现实使然。在广大居民看来,政府给的政策再多,到头来,还是自己买单。如契税减免,不都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给购房者减免契税了,其他居民的利益就受到影响了,公共福利就有可能减少了,投向社会事业的资金也可能会减少。如果是开发商降价,就不损害其他居民的利益,就是实实在在的让利行为。自然,更合理、更符合实际、更应当支持。

也正因为如此,放宽首套房贷款利率下限,不会对房地产市场产生明显效果,甚至连观望者也很难打动。银行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对待此次政策调整,能把下限放宽到什么水平,不同城市、不同银行会有不同的方式,只能拭目以待。真正对政策充满期待的,不是购房者,而是开发商。他们希望政策越多、作用越大,从而让他们能够继续死杠房价。显然,这是政策调整最不该出现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