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整个美国生物制药行业寒冬凛冽。

纳斯达克生物科技指数已经跌回至2019年的位置，biotech们处境艰难，裁员、砍掉研发管线、变卖非核心资产甚至破产卖身的新闻，层出不穷。

看上去，美国biotech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但你可能不知道，美国生物科技一级市场的表现却正好与之相反，投融资仍旧火热。

二季度，美国生物制药行业一级市场融资额高达60亿美元，尽管环比腰斩，也不及2020年、2021年的融资额，但远高于过去几十年的同期数据。

显然，美国生物科技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正上演着一出冰与火之歌。那么，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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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年来最糟糕的二级市场行情

港股生物科技泡沫破灭之际，国内市场哀鸿遍野。但实际上，Biotech股价暴跌并非国内投资者专属，美股市场投资者更受伤。

去年2月份至今，美国生科ETF-SPDR(XBI)最高跌幅达65%，纳斯达克生物科技指数(NBI)也从去年7月份高点，一路跌跌撞撞向下，最高跌幅近40%。正如上文所说，两者都已经跌至2019年水平。

指数表现尚且如此，个股更是惨不忍睹。今年1月份，The Motley Fool统计，美股市值低于账上现金的上市生物科技公司，已经超过100多家。

眼下，情况或将更加惨烈。与1月底相比，如今美国生科ETF-SPDR又跌去近10%，纳斯达克生物科技指数跌幅则为3.1%。

按照美国崩溃医药公司的发展规律，在二级市场股价崩盘之后，药企再融资遇阻、资金链出现问题，往往会先选择裁员、缩减管线等方式控制成本。这，也正是当下在美国生物科技行业所发生的。

看到这里，你可能觉得，当前是美国生物科技行业发展至今最至暗的时刻之一。没错，就连美国风投机构Atlas Venture的合伙人Bruce Booth都表示：

“这比2018年第四季度和2015年下半年短暂的‘天塌下来’更糟糕，也比2008-2009年大衰退的金融危机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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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融资仍然繁荣的一级市场

虽然美国生物科技二级市场寒冬凛冽，但一级市场情况似乎正好相反。

根据PitchBook数据，2022年上半年，美国生物科技行业一级市场融资额近180亿美元。这一数字，是2017年全年融资额的1.4倍。而2017年，则是被市场公认为投融资繁荣的年份。

不过，如果细分时间节点来看，美国生物科技一级市场融资额依然有所下滑。2022年二季度，美国生物科技一级市场融资额仅60亿美元，环比下滑超过50%，同比也是大幅下滑。

需要注意的是，即便如此，二季度的融资额也远远超过2017年之前的同期数据，甚至比2013年全年都要多。

2022年6月，美国生物科技行业甚至完成25亿美元融资的壮举，这也是融资额最高的月份之一。

如果不去看2021年市场最景气时刻的融资峰值，而是与几年前进行比较，今年上半年美国生物科技行业的融资环境，依旧繁荣。

更重要的是，一级市场biotech的融资估值，似乎也并未下降。根据Pitchbook数据，2022年一季度、二季度及6月份，Biotech的投前和投后估值的中值仍高于此前任一年份的同期值。

这说明，虽然二级市场行情极为惨淡，但美国一级市场仍然拥有大量的资金，用于资助创新药的未来发展，生物科技公司仍是资本眼中的香饽饽。

那么，生物制药寒冬之下，一级市场为何仍旧如此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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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后的资金使用周期

某种程度上，这是因为二级市场向一级市场传导周期的“滞后”。

这里的滞后并非指情绪“滞后”，而是指资金使用的“滞后”。

在过去市场行情好的时候，投资机构筹集了大量资金。仅2021年，美国整个一级市场机构融资额达到113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生物科技风投自然也不例外。

按照Bruce Booth的说法，截至目前，这些资金大部分并没有使用，但接下来不得不使用，而不能像对冲基金那样坐视“现金”，因为机构必须对LP作出交待。

由于这些封闭式投资工具的年限大部分超过4年，接下来机构还有充分的投资时间。也正因此，生物科技二级市场虽然惨淡，但一级市场投融资依旧火热。

这也意味着，美国生物科技行业真正的至暗时刻并未到来。若二级市场依旧惨淡，等到鼎盛时期的融资消耗殆尽，那么一级市场也将开始转冷。

Bruce Booth表示，“怀疑在未来的资金削减过程中，会出现地心引力将高估值拉向地球的现象”。

当然，情绪也不必过度悲观，因为Bruce Booth预计未来几年一级市场依然有足够的资金为biotech提供支持。

实际上，今年二季度美国生物医药基金募资额达到70亿美元，不少历史悠久、业绩优秀的知名机构又完成了新一轮资金储备。

如果未来二级市场反转，那么一级市场的“水源”必然又将充沛，整个市场又开启新一轮繁荣周期。只是，这个节点将在什么时候到来还需要观察。

就当前而言，绝大部分biotech们依然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因为在下行周期，即使一级市场资金充沛，但更受青睐的必定只会是那些拥有研发能力、坚实领导团队的biotech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