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鳗财经》文/高伟

8月31日,龙利得(300883.SZ)经进行网上路演。《电鳗财经》调查发现,龙利得此次IPO招股书存在很多疑点,尤其是被质疑利益输送,更是成为人们心中放不下的一块心病。《电鳗财经》虽然就相关质疑向公司发去了求证函,但至今也未收到相关回复。

龙利得一味的闭口不言,在躲避什么?能否揭开市场心中的疑惑?

一问:三次冲A均告败,问题实际解决了吗?

《电鳗财经》注意到,龙利得并不是第一次冲刺A股IPO上市。2018年1月,龙利得也曾真正“上会”接受发审会审核,但其IPO首发申请终因股权转让合理性等问题而遭到否决,公司关联方资金拆借、毛利率、股权转让、产能利用率等被关注。

首次IPO失利之后,龙利得转而寻求曲线上市之路。2018年3月14日,*ST工新发布停牌重组公告,拟以支付现金及发行股份方式购买龙利得股东徐龙平、张云学及其他股东持有的龙利得股权。时隔2个月,2018年5月15日,由于双方交易条件等未达成一致,*ST工新宣布暂不将龙利得纳入重组标的范围。"卖身"未果,黄粱梦碎,龙利得决心再战IPO。

2019年10月,三次冲A,在进入发审会“临门一脚”之际,龙利得取消了当时的A股IPO首发申请,证监会当时指出,鉴于龙利得尚有相关事项需要进一步核查,决定取消第十八届发审委2019年第147次发审委会议对该公司发行申报文件的审核。

此次,首发申请获证监会通过,但相关问题实际解决了吗?

据《电鳗财经》了解,在去年的发审会上,龙利得被关注五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公司存在向实际控制人及其关联方大额无息拆借资金用作临时周转的情形,是否合理性,有无必要,是否公允,是否存在利益输送的情形?二是公司前五大客户集中度较高,提价异常有无进行补偿?三是第一大供应商采购金额占比30%以上,是否存在为公司分摊成本、承担费用或利益输送的情形?四是无锡浚源向吴献忠转让股份的原因及合理性存疑;五是新建产能是否能够有效消化?

二问:大客户及供应商被质疑利益输送?

招股书显示,上海强尔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上海望港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成立时间不到一两年,便“跻身”龙利得大客户一事一直被市场所关注,也始终是龙利得在发审会被质问的点。

具体来看,强尔贸易于2012年6月注册成立,注册资本为500万元。但根据龙利得此前披露,强尔贸易在2014年就“坐上”了公司第一大客户的位置,当年销售金额高达1.29亿元;之后在2015年强尔贸易仍占据第一大客户之位,销售金额达1.24亿元。到了2016年、2017年龙利得对强尔贸易的销售额出现骤降情形,但在2018年对强尔贸易的销售额又出现大幅攀升;到2019年,强尔贸易已经是龙利得的第三大客户,所涉及销售金额共计7399.77万元,占公司总营收8.49%。

望港贸易则于2014年6月注册成立,成立时注册资本为10万元,但在2015年望港贸易便成为了龙利得的第五大客户,销售金额为2980.01万元。2017年,这家公司还是龙利得的第十大客户,所涉及销售额占营收比重的1.67%。

龙利得除了大客户行列出现两个成立不久的公司之外,公司主要供应商也出现了这种现象。据悉,上海昱畅成立逾一年便成为了龙利得第一大供应商,且在报告期内牢牢占据主要供应商的位置。2018年、2019年,上海昱畅保持龙利得第二大股东的地位,涉及采购额占采购总额比重的24.17%、23.31%。

成立时间较短便成为拟上市公司大客户、主要供应商,这常常是监管层的重点关注事宜,常被质疑利益输送。龙利得在2018年IPO被否决的发审上就曾被问及上海昱畅与公司是否存在关联关系等问题。

三问:关联方未披露,实控人企业同现“黑历史”?

《电鳗财经》注意到,龙利得的大股东及其实控人也惊现不少“黑历史”。据招股书,龙利得的实际控制人为徐龙平和张云学,两人共同控制公司40.58%的股份。另外,上海龙尔利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下称“龙尔利投资”)为龙利得实际控制人徐龙平控制的企业,持有龙利得4,200.00万股,持股比例为 16.18%,为龙利得第二大股东。

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12月6日,龙尔利投资因公示信息隐瞒真实情况、弄虚作假被上海市奉贤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列入经营异常名录。2017年2月7日被移出。除此之外,龙利得另一实控人—张云学控制的企业未完整披露,或涉嫌信披遗漏。

招股书在张云学的基本情况中简单提到,2001年6月至2004年12月其任上海张储针织服装厂厂长。而据企信网信息,上海张储针织服装厂是由张云学投资的个人独资企业,成立于2003年2月26日。主要经营服装、服饰制品及辅料生产。如此令人不禁疑惑,上海张储针织服装厂究竟成立于何时?2017年4月27日,该企业因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独资企业法》第三十六条"个人独资企业成立后无正当理由超过六个月未开业的,或者开业后自行停业连续六个月以上的,吊销营业执照"被行政处罚。至今显示吊销,未注销。与此同时,该企业早在2015年、2016年就因未依照《企业信息公示暂行条例》第八条规定的期限公示年度报告、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等原因被多次列入经营异常名录,至今未被移出。

而龙利得在招股书中称除上海可云服饰有限公司外,公司实际控制人张云学不存在其他控制的企业。而对其独资的上海张储针织服装厂只字未提。

另外,实控人张云学控制的另一企业也遭行政处罚。招股书显示,实际控制人张云学持有可云服饰40%的股权,为第一大股东且担任执行董事兼法定代表人。在证监会2019年3月8日披露的反馈意见中,要求龙利得说明可云服饰的箱包业务与发行人业务之间的关系,是否存在同业竞争。龙利得对此否认,并做出解释。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4月8日,可云服饰因违反了排水户未取得污水排入排水管网许可证向城镇排水设施排放污水的规定被罚款35000元。

四问:控股孙公司注销,原股东“撞身”大供应商实控人?

据招股书,报告期内,龙利得曾存在控股孙公司龙利得印刷科技(上海)研发中心(有限合伙)。印刷科技成立于2013年2月22日,上海龙利得持有99.998%的股权,王海明持有 0.002%的股权。2015年7月1日,印刷科技解散并注销登记。龙利得连续五年的大供应商——上海浦沙纸业有限公司(下称"浦沙纸业")的实际控制人也叫王海明。

据招股书,浦沙纸业成立于2014年5月29 日。成立当年,该企业便成为龙利得第八大供应商,采购金额694.86万元,占采购总额1.79%。2015年,该企业就成为龙利得的第四大供应商,采购金额2,343.07万元,占采购总额6.07%。2016年,该企业上升为龙利得的第三大供应商,采购金额3,730.92万元,占采购总额10.02%。2017年,该企业仍然为龙利得的第三大供应商,采购金额4,622.85万元,占采购总额9.15%。2018年,该企业为龙利得的第七大供应商,采购金额2,841.55万元,占采购总额4.65%。

印刷科技注销当年,成立仅一年的浦沙纸业便成为龙利得的大供应商,令人生疑。而此王海明是否为同一人,我们也不得而知。

五问:毛利率走跌,市场担心业绩下滑风险?

2018年1月,在首次IPO受挫后,龙利得先是“改名换姓”,从名称上实现了“包装印刷”到“智能科技”的跨越。招股书显示,龙利得选择适用《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第2.1.2条第(一)款所规定的标准,即“(一)最近两年净利润均为正,且累计净利润不低于5000万元。”作为其首次公开发行并在创业板上市的具体上市标准。

财务数据显示,2017年至2019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分别是6.42亿元、8.61亿元、8.71亿元,同期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分别是5725.51万元、8875.58万元、8599.99万元。2019年公司业绩有所下滑之外,龙利得报告期内的毛利率有所下滑。招股书显示,2017年至2019年,公司的主要产品是纸箱,纸箱的毛利率分别为27.54%、26.02%和26.28%,有所下降。未来,若原纸价格大幅波动,或公司不能进一步提升竞争优势,提高议价能力和加强生产经营管理,公司的毛利率将面临下滑的风险。

我国包装行业分散,行业门槛较低,公司面临市场区域内原有竞争对手及新进入者的竞争,使得未来公司可能面临经营业绩下滑的风险。报告期各期末,龙利得的原材料占存货比重分别为92.37%、93.58%和94.55%。报告期各期末,公司存货账面价值分别为18,977.52万元、21,088.45万元和20,852.76万元,占流动资产比例分别为41.08%、32.11%和27.08%。如果公司的采购组织和存货管理不力,可能导致公司存货发生贬值的风险,或者因严重积压占用营运资金,对公司的正常运营产生不利影响。

六问:公司有多项官司缠身,败诉影响多大?

招股书显示,2017年1月10日,公司的子公司上海龙利得向上海市奉贤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纳爱斯集团有限公司偿还拖欠公司纸箱加工款17.92万元,后因纳爱斯集团有限公司提出管辖异议,该案件转至浙江省丽水莲都区人民法院审理,并于2017年6月13日提出反诉,要求上海龙利得赔偿因其停止供货而造成的经济损失95.56万元,截至2017年12月31日,该案件尚未宣判,公司按估计败诉的概率计提了预计负债66.89万元。2018年8月30日,浙江省丽水市中级人民法院下达(2018)浙11民终840号民事调解书,双方达成和解如下,纳爱斯集团有限公司支付上海龙利得拖欠货款、逾期违约金合计19.16万元;扣除已缴纳履约保证金2万元后,上海龙利得支付纳爱斯集团有限公司违约损失69.16万元,两项相抵扣,上海龙利得仍需支付纳爱斯集团有限公司50.00万元。

《电鳗财经》据天眼查,龙利得共有10项司法解析,其中,2015年后以来多达7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