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工昌

它是中国最早一批造车新势力，是第二家拿到“双资质”的车企，它背靠李嘉诚基金会投资，它的开创者有很深的政府背景，它所到之处曾获大量政府注资。

但就是这样一家公司，从创办至今从未盈利，终于在2020年8月申请破产，2022年7月8日，法院裁定批准其重整的计划草案。

现在人们都叫它长江汽车。长江汽车前身是1996年挂牌的杭州长江客车公司，注册资本10亿元。2013年，在其濒临破产之际，五龙电动车出手对其注资重组，持股49%成为第一大股东，并将其更名为长江汽车。

五龙电动车的前身是2011年在香港上市的中聚电池，其实际控制人、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为曹忠，后中聚电池改名为五龙电动车。曹忠同时也是长江汽车董事长。

出身即带两个王四个二

长江汽车主打新能源车市场。如今新能源汽车领域除了比亚迪一家传统汽车公司外，引领风骚的主要是互联网汽车公司，而长江汽车跟互联网车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长江汽车根正苗红，其身世可以追溯到1954年。

当时正值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内工业体系一片萧条，更不要说高技术含量的汽车工业了，连一汽、二汽都是后来建造的，但就汽车工业而言，长江汽车比他们都早。

长江汽车前身杭州公交客车厂总部在杭州，是建设部特批的客车定点生产企业。它不仅是建设部系统内规模最大、最早研发制造底盘的国产基地，甚至早就涉及了电车底盘制造，称之为“国内试水电车的第一人”，技术实力当时在国内堪称首屈一指。

至于长江汽车的创始人曹忠，在他从中国社会科学院毕业后，便进入国家计委（国家发改委前身）长期规划司工作。后来他南下广东，在惠州大亚湾经济技术开发区担任主任助理和市长秘书等职位长达十年之久。2001年，曹忠调到首钢集团，在执掌首钢控股（香港）有限公司时与李嘉诚家族有了交集。

2010年，李嘉诚基金会以0.73港元/股的价格买入中聚电池4亿股份，并在此后多次增持该公司股份。到2015年，李嘉诚基金会的持股比例一度升至近8%，成为第三大股东。在此前一年，中聚电池更名为五龙电动车。

2012年，中央颁布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第一个规划——《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对新能源汽车技术路径、产业目标、基础设施、财政补贴、金融支持等进行了系统的规划，同时明确两个目标：到2015年新能源汽车保有量50万辆，2020年新能源汽车保有量达到500万辆。

就在国家出台此项规定的第二年，远在香港的中聚电池收购了濒临倒闭的长江汽车。虽然目前尚不清楚中聚电池突然收购杭州长江汽车是否跟曹忠提早获悉中央出台的这份规划有关，但可以确定的是，曹忠在买下长江汽车后便立刻实施了造车计划。

获得造车资本后，曹忠开始物色懂车的人，他找到了简式国际汽车设计（北京）有限公司创始人陈言平，后者以扎根国内商用车领域知名。在2013年重组长江客车的同时，五龙电动车收购了简式国际80%股权。陈言平成了五龙电动车执行董事、首席运营官，是五龙电动车新能源汽车事业的操盘手。

2015年，长江汽车与简式国际、北京紫荆聚龙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共同出资成立长江乘用车有限公司，持股比例分别为34%、33%、33%。至此，长江汽车即有了原中聚电池的电池，又有了简式国际成熟的造车技术，完全具备了制造新能源车的基本条件。

就在一年后的2016年，长江汽车拿下了国家发改委关于首批新能源车企的批文。2017年，长江汽车选入国家工信部第302批《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及产品公告》名单，获批设立纯电动乘用车生产企业——长江乘用。

要知道，自1997年后国家基本不再批复造车资质，长江汽车却罕见地拥有“双资质”，这无疑让其顿时成为行业瞩目的核心。

要说的是，长江汽车不仅有这两个金外套，里子也足以令人艳羡。它拥有全国最高规格的核心工程，自动化程度极高。据了解，长江汽车旗下的生产工厂使用的是太阳能加智能机器人的组合模式。其中使用的太阳能光伏发电系统容量可达7000多千瓦，至少能满足工厂全年25%的用电量。在产能方面，长江汽车曾号称是亚洲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工厂。光是这一个工厂，就让其他车企羡慕不已。

放眼整个行业，像长江汽车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司也没几家。它有李嘉诚基金会的加持；擅长资本操作有政府背景且政治嗅觉极为敏锐的董事长；精通造车的首席运营官；两份令后来造车势力眼馋的进入新能源车乘用车市场的政府批文；一些连其他造车企业想都不敢想的造车设备。

长江汽车炫目光环令所有人瞩目，要知道如今名噪一时的蔚小理当时还没出身呢。

造车光打雷不下雨

万事俱备的长江汽车立刻开始了在新能源车领域的狂奔。

2016年，长江汽车投资51亿元推出电动车品牌“长江EV”，并提出“只做正向开发的电动车,不做改装的电动车”的口号。同年4月，宣称“制造工艺比肩德国工业4.0”的长江汽车造车工厂正式投产，厂内建有冲压、焊装、涂装、总装、电控等五大工艺生产设施。在官方资料中，长江汽车造车工厂一期年产能10万辆（其中中巴车和商用车为4万，乘用车6万辆）；二期年产能为30万辆。按规划，长江汽车制造厂将发力乘用车市场。同年的G20峰会上，长江汽车成为独家向峰会提供工作用车的商家。

长江汽车一位副总裁在2016年的一次公开场合上介绍，到2020年，长江汽车的销量要达到23万辆，市场占有率达到7.5%；到2025年，纯电动汽车达到100万辆（乘用车加商用车），市场占有率达到25%。（1）

2016年，长江汽车宣布进军新能源时，一口气公布了四款车型——奕阁、奕胜、益众和逸酷。其中，前三款为商用车型，逸酷则为小型乘用纯电SUV。逸酷这款小型纯电SUV分为2座和5座版，等速续航里程分别为200km和100km，官方指导价却高达20万左右。由于新能源补贴门槛一再提升，导致产品因达不到补贴要求而采购成本过高，缺乏竞争力，最终逸酷SUV未能实现上市交付。

自2016年发布逸酷车型后，长江汽车陷入乘用车产品空档期。直到2018年，长江汽车才携三款乘用车和六款商用车亮相北京车展。但这三款乘用车仅仅停留在概念车阶段，并无现车和量产版，俨然成为了“PPT造车”企业常用套路。（2）

为什么长江汽车有了一切造新能源乘用车的条件却不搞乘用车呢？前面提到了因新能源车补贴门槛提高导致其新能源乘用车亏本，这似乎是一个原因。那么为什么资质条件差得多的蔚小理如今能风生水起，而条件如此优异的长江汽车却始终没搞起来呢？

严重内讧重创元气

2015年年底，五龙电动车主要决策层斥重资请来某国际知名咨询公司做管理咨询。该团队上任不久即全面叫停未投产车型的研发，特别是乘用车项目。而此前，长江汽车乘用车的开发设计、模具等均已完成，样车也已经做成。就此无数的人力精力就此报废。

同时这家国际知名咨询公司还建议在长江汽车上面成立控股公司，即后来在2015年12月30日注册成立的长江控股，并由曹忠担任总裁，同时从外面聘请高薪高管人员。这也导致“原始团队不断靠边站”，甚至总裁曹忠与首席执行官陈言平之间后来也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二人甚至相互拆台。

仅过了一年，长江汽车被迫更换了原来的管理层，引进了曾经在观致汽车工作过的团队，负责长江汽车的供应链。但该团队又与研发系统、生产系统及供应商产生矛盾，并在一年后被迫离开。

到2017年初，五龙电动车决策层引进沃尔沃汽车中国前CEO童志远担任五龙电动车首席运营官、长江汽车总裁，全面负责长江汽车日常业务。但也仅过了一年，童志远及其团队便离开了五龙电动车和长江汽车。

长江汽车从外部引进的上述团队，都是成名已久，绝不能说是水货，但每一个都没能在这里干成功，并且基本都是干了一年左右就离开。有人说他们是外来和尚乱念经，但其中问题主要应该还是出在长江汽车本身。

此后长江汽车内部管理的矛盾暴露得越发尖锐，堪称惊心动魄。

2018年，随着五龙电动车股价持续下跌，曹忠等大股东抵押的五龙电动车股票被券商强行平仓。2019年，李嘉诚基金会陆续卖出五龙电动车股票，退出五龙电动车股东行列，同时就五龙电动车欠款逾期未还，向法院递交了曹忠个人破产的申请。

2019年11月，时任董事会主席曹忠引进山西的能源企业金港集团作为上市公司大股东。按照双方协议，金港集团将分别向上市公司及长江汽车注入巨资，上市公司资金用于偿还短期高息借款、改善上市公司资本结构；长江汽车资金用于改善现金流，启动美国订单生产。整个协议的资金到位时间为2019年12月。

当时的长江汽车严重亏损，正被债务弄的焦头烂额，这时有白马骑士赶来，按理说金港集团提出的这样一个对各方均极为有利的融资方案应该得到长江汽车的极力支持，但事实却是在方案提交董事会时遭到反对。董事会反对金港集团投资协议的理由狠清奇，只允许金港注资但反对金港派人入驻董事会。

要知道此时金港通过配售以及二级市场增持已经成为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第一大股东竟然无权进驻董事会，天底下怎有这样的事出现。

金港集团多次要求董事会同意其入驻董事会并批准投资计划屡屡受阻。据金港集团方面透露，方案前后三次被五龙电动车董事会拒绝。2020年1月16日，金港集团向五龙电动车董事会发出书面呈请，提请召开股东特别大会，罢免包括首席执行官谢能尹、首席技术官陈言平在内的现任董事会2名董事以及3名独立董事，并提交了增补董事名单。不出意外，再次遭拒。

忍无可忍的金港集团在掌握了五龙电动车董事会谢能尹、卢永逸、陈言平等人涉嫌隐瞒关联交易，向谢能尹母亲公司输送巨额利益的犯罪事实后，于2020年3月以代位诉讼的方式向香港高等法院提起诉讼。金港集团提起诉讼的被告有7位，分别为谢能尹、卢永逸、陈言平、陈玉棠、费大雄、谢锦阜、五龙电动车（集团）有限公司。前六位均为五龙电动车公司董事，谢能尹任五龙电动车及五龙动力CEO，卢永逸为现任五龙电动车主席。彼时，曹忠已被谢能尹控制的董事会免去董事长职务并暂停董事职务。

金港集团提起的诉讼涉及三个方面：第一、借款涉及巨额利息涉亲属间利益输送；第二、巨额资产抵押及非法转移；第三、董事均为“内部人”持高薪处处打掩护。

与此同时，五龙电动车第一大债权人、第二大股东东方资产在五龙电动车注册地百慕大法院申请临时清盘人，百慕大法院批准了呈请，并向五龙电动车派驻清盘官。

面对诉讼，五龙电动车CEO谢能尹联合上述被金港集团起诉的五位董事把控董事会提出供股方案，强行通过高额居间费的供股方案，并在大股东弃权供股失败的情况下绕过股东大会，将供股方案更改为配售，其配售对象竟然是谢能尹母亲掌控的公司。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部分配售的股票并没有得到联交所中央结算系统的认可，谢能尹堂而皇之的授予了投票权，而众多完成配售的散户股东竟然被剥夺了投票权。这场在谢能尹操控下的投票闹剧就是当时相关公告中提出的罢免案被否决。

长江汽车相关人士在接受采访时指出，以谢能尹为首的利益联盟的野心现在已经昭然若揭，其意图是将所有核心资产装入美国公司，然后将美国公司进行出售。（3）

但最终无论官司如何宣判，长江汽车都是最大的输家。到2019年，长江汽车已经陷入运营停滞状态，此时的长江汽车车间停摆，供应商不供货，员工工资发不出，公司官司缠身。

执着商用车目标在高额补贴

为什么长江汽车的乘用车总是不能落地？其中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在于长江汽车在战略上把精力集中在考斯特等商务车的生产上。

据中汽协会统计，2016年新能源纯电动乘用车销量为25.7万辆，而新能源纯电动商用车销量只有15.2万辆。根据上牌数据统计，2016年到2018年，考斯特新能源车累计销量只有3000多辆。但知情人士则说销量最多不到2000辆，且不少车辆是卖给了旗下子公司或租赁公司，不过是“左手换右手”，最终导致资金只出不进。

国内新能源商用车销量如此低，长江汽车却把宝压在了它上面，令人觉得很难理解。但这里一方面原因是长江汽车本身主要是做商用车起家的，有技术优势，同时其商用车的确是在国内国外市场打下了一定基础。

2017年9月12日，五龙电动车(00729.HK)旗下子公司长江汽车首批出口美国电动汽车将正式起运，出口车型均为长江汽车V8070型高端电动物流车。这不仅是长江汽车首批发往美国的车辆，同时也是国内首次大批量出口美国的高端电动物流车。

据长江汽车表示，此次出口美国的V8070车型按照严格的整车开发流程管理，根据美国市场要求全过程正向研发，经历了为期1年的完整系统试验验证，按照美国产品认证要求开展了47项美国标准的认证工作，从零部件DV试验到系统级性能验证、再到整车道路试验。其中20项试验验证有5项直接在美国进行，15项试验由美国专家亲自现场指导在中国最具权威的CATARC试验所完成。（4）

从上述报道看，长江汽车在商务车领域具有较强技术积淀。但由于商用车销售范围的狭窄，没有任何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完全靠它立身的，它无论如何都只能成为车企整体的一个部分。但在长江汽车这里却相反。

长江汽车在战略上把精力集中在考斯特商务车的生产上。但有一种说法是长江汽车90%精力都投在了商用车上，但商用车是不可能带来真正效应的。

这一点从其前身杭州长江客车有限公司的遭遇就可看出。

1971年，杭州公交客车厂(原杭州公共交通修理厂)开始承担国家建工部组装HZ644型公交客车的任务。1988年，试制的新型铰接式公交车HZG6921、HZG6151投入公交运营。在此期间，杭州公交客车厂还研制出我国首辆铰接式空调无轨电车，不仅填补了国内铰接式空调城市客车的空白，更因其设计布置合理、设施齐全等特点备受市民喜欢。凭借着较强的研发力和生产力，杭州公交客车厂成为国家建设部最先批准的14家拥有城市公交乘用车生产资质的企业之一。

此后，长江汽车还成功进军上海电车、北京BRT快速公交市场。长江牌客车一度在全国公交用户渗透率达到80%以上，公交市场绝对占有率为28%。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长江客车”就是品质和销量的象征。

但就是这样的一家公司，最终还是免不了破产倒闭的命运。2013年，它被来自香港的五龙电动车(集团)有限公司收购。

杭州公交客车厂破产的其中一个关键点就是，单纯生产商用车不能给企业带来所需的财务利润，这也导致以商用车为主的长江汽车从建立后一直处于亏损境地的原因。

但即使这样，长江汽车却还是始终把主要精力放在商用车领域，为什么呢？因为国内新能源商用车补贴太高了。

从2015到2017短短两年内，整个新能源汽车行业的补贴总额超过3000亿。除了中央财政以外，还有地方1：1的配套补贴额度，一辆6-8米纯电动中巴车最多可获得60万元的补贴。

中汽协官方数据显示，2015年新能源汽车销量一共才33万辆，也就是说每卖出4辆新能源汽车就有一辆骗补。最疯狂的是2016年，当国家对全行业的93家企业骗补情况进行排查时竟然发现，骗补企业高达72家，骗补车将近8万，涉及金额近93亿。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在2016年的《多家车企涉嫌新能源骗补调查结果将公布》文件中点名五龙电动车和长江汽车涉嫌“骗补”。有员工在知乎爆料，长江汽车为了“骗补”，造假手段惊人，不光行车里程、电池包重量造假，就连2017年参加车展的车型也是两年前下线的旧车，只不过换了个涂装。“长江造车原本就是一场赚快钱的资本大戏，没成功太正常了。”一位长江汽车离职员工对车市物语表示。（7）

无造血之能却行挥霍之事

从2016年开始，五龙电动车通过长江汽车加速扩张速度，在深圳、成都、昆明等地成立子公司，并投入重金。

2016年6月，五龙电动车参股贵州客车制造厂有限公司，后来该公司改名为贵州长江汽车有限公司，宣称要打造亚洲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工厂，项目占地1800余亩，一期投资50亿元，建设规模为年产21万辆纯电动汽车。2017年12月29日，贵州长江基地在贵安新区举办下线仪式。

2017年，五龙电动车再通过长江汽车在佛山投资了“长江氢动力(佛山)研发中心及整车生产项目”，生产电动与氢燃料电池汽车。2018年，长江汽车与南海区政府正式签订项目投资协议，涉及金额120亿元，项目占比1000多亩，并计划在2019年实现投产。

另外，长江汽车还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上海建立研发中心，在天津、辽宁建立动力电池生产基地，在重庆建立电池材料生产基地等项目，甚至冲出亚洲，把生产基地建在了美国。除此外长江汽车在昆明、深圳、成都、烟台等地全面开花。但后果很快显现。2019年年中，“长江氢动力(佛山)研发中心及整车生产项目”基地还没有建成就已经停工，其长江汽车的氢能技术团队也濒临解散。

由于长江汽车创始人特殊的政府背景，使得它在地方出现自带政府光环，这也引得政府背景资本纷纷随其入局。股权穿透可发现，杭州余杭区财政局（杭州余杭区人民政府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持有长江汽车约20%的股权，青岛市国资委也有少量参股。贵州贵安新区管委会持有贵州长江46.8%的股份，为其实际控制人。四川简阳市国资委亦持有成都长江30%的股份。

数据来源：企查查

长江汽车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巨婴，出身时光鲜亮丽，人见人爱，长大后债务缠身，人见人厌。根本没有造血之能，却做着如此挥霍之用，其结果其实早已注定。

前面已说过，长江汽车这些年一直在亏损，其涉及的法律诉讼高达190项，限制消费令多达131项，创始人曹忠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65次被列为执行人。至此这家曾标榜制造工艺比肩德国工业的长江汽车，在带着喧嚣出身后竟如此方式收尾，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注释：

（1）长江汽车兴衰启示：一家新能源车企会犯多少错播报文章 新浪财经2022-08-04  来源：第一财经

（2）长江汽车现在怎么没了呢 Anita2022-10-03汽车新闻

（3）核心资产被转移美国，整个公司或被掏空！长江汽车陷“内斗”漩涡 作者：粒小编  品悦网

（4）长江汽车首批电动商用车将运往美国交付 海口网　　时间：2017-09-13

（5）曾被李嘉诚“看上”，如今破产重整！长江汽车是如何打烂一手好牌的？2022-08-08林春挺

（6）手握造车“双资质”，长江汽车怎么就混到了破产清算的地步？车图腾 2020-11-20

（7）江淮、海马、长江命运各异：代工车企们的没落和崛起作者：車市读者2022-0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