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人口负增长,需要与可能当有机衔接
最新一期的《求是》杂志刊发署名为中共国家卫生健康委党组的文章《谱写新时代人口工作新篇章》。文章指出,新时代我国人口发展面临着深刻而复杂的形势变化,人口负增长下“少子老龄化”将成为常态。文章强调,低生育率成为影响我国人口均衡发展的最主要风险。
低生育率的标志是什么,国家卫生健康委的调查显示,2021年育龄妇女平均打算生育子女数为1.64个,低于2017年的1.76个和2019年的1.73个,作为生育主体的“90后”、“00后”仅为1.54个和1.48个。也就是说,在放开二孩、三孩政策后,并没有引来生育子女热情的提升,也没有能够有效提高平均打算生育子女的数量。相反,平均数更低了,愿意生育的动力也更加不足了。需要与可能出现比较尖锐的矛盾,且呈恶化趋势。
客观地讲,人口增长速度放慢,甚至出现人口负增长,并不是中国特有的现象。目前,很多国家都呈现出人口负增长的趋势。特别是日本,已经深深地被“老龄化”所制约,社会问题和社会矛盾不断增多。问题的关键在于,出现人口负增长的,大多是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出现人口负增长的,极少极少。而中国作为人口最多的发展中国家之一(据悉,印度人口已经超过中国),在经济社会发展尚没有达到人口负增长条件的情况下,出现人口负增长,就是需要引起重视和关注的问题了。
事实上,中国出现人口负增长,从表面看,是年轻人的生育观念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数据也似乎证明了这一点,90后、00后的平均打算生育子女数据明显低于平均水平,也低于70后、80后。但是,从深层次分析来看,年轻人的所谓观念变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观念变化,而是生育成本上升过快、就业和生活压力加大、心理负担过重的被动应对。但凡生育成本不出现如此上涨,就业和生活压力能够轻一点,年轻人的生育观念也就不会变化得如此迅速。
生产、培育、教育、医疗、就业、购房、结婚、生育,一代一代都是这样走过来的,看似没有太大的变化,也不该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个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不同的是,有些环节如果能够得过且过,变化还不是十分的大,如生育、教育、医疗等,只要没有高的追求,混混也能过,就是会委屈妈妈和孩子们。有些环节就不一样了,想得过且过也没有本领,譬如住房,再便宜的住房,也会让家庭脱一层皮,需要当房奴。又如就业,找不到工作,如何生存。
也就是说,对年轻人来说,从内心讲,还是尊重传统、尊重家庭、尊重父母的意愿的,是愿意生孩的,至少能够生两个孩子。但是,从客观条件来看,他们的许多“尊重”,都必须放下,必须用现实的眼光看待生孩这个问题。生一个,或许还能勉强生活。多生一个,就意味着要多付出几分努力,且有的努力根本无法对生活产生积极影响。于是,放弃生二孩,就成了很多年轻人的终极想法。没有二孩,自然也就谈不上三孩、四孩了。
需要与可能,也就在人口问题上变得十分矛盾。按照国家的需要和社会的稳定,保持一定的人口增长幅度,对于缓解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矛盾、解决劳动力不足问题、减缓养老金发放压力、实现人口结构平衡、进一步提高人口素质,十分重要。但是,从人口增长的可能,特别是年轻人生育的热情来看,又似乎很难找到有效的突破口。这其中,如何缓解年轻人的生育焦虑,是最关键的问题。而生育焦虑的核心,则在于生育成本,也就是前面所分析到的从生产到结婚的全过程的成本。显然,这不是依靠给一点住房补贴、奖励一点资金就能解决的,而必须建立比较完整完善的机制。
对此,国家卫健委也在文章中提出了一系列建议,强调完善和落实积极生育支持措施、支持加快发展普惠托育服务体系、着力构建生育友好的社会环境等,从宏观层面给出了一些思路。但是,要真正落到实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个中涉及的矛盾和问题太多太多。单是医疗、教育就会让很多年轻人望而却步,如果再加上住房,有勇气多生者,就更少了。因此,相关的鼓励政策需要更加完善和细化,确保政策能够对年轻人形成正向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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