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扬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扬翔股份)的主营业务为生猪养殖和饲料生产,目前正在冲刺深交所主板IPO。

据招股书披露,扬翔股份是集种猪、肉猪、猪精、猪饲料、智能养猪设备、智能养猪智慧平台为一体的科技型农牧企业,生猪出栏量位居行业前列,具有行业领先的育种能力。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公司生猪出栏量分别为198.02万头、142.25万头、213.76万头、167.56万头,占全国生猪总出栏量的0.29%、0.26%、0.41%、0.50%。

扬翔股份表示,公司及下属子公司先后获得“国家生猪核心育种场”“三十强饲料企业”“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科学技术)——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等奖项荣誉,并陆续获批设立“生猪良种繁育技术国家地方联合工程研究中心(广西)”“农业农村部生猪健康养殖重点实验室”等多个省部级研发平台。截至2021年8月31日,公司及各子公司共拥有专利239项,其中发明专利19项。

报告期内,扬翔股份业绩飙升,仅在2020年一年就分红27.12亿元,但受猪周期影响,其期后业绩恐有“变脸”之忧。同时,公司客户兼供应商的联系电/话与两家关联方相同,或遗漏了多笔关联交易。此外,公司披露的销售收入、猪贩数量、客户合作历史、采购金额、对外捐赠等信息均存在疑问,旗下多个种猪场曾因非法占地被查处。

一年分红27亿元,期后业绩恐有“变脸”之忧

报告期可比前三年(2018年至2020年)内,扬翔股份的营业收入分别为65.17亿元、58.53亿元、131.12亿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9020.04万元、4509.74万元、39.35亿元,年化复合增长率分别高达41.85%、560.46%。

或是受到业绩飙升的鼓舞,公司在2020年先后四次分配现金股利,每股分红金额累计达到6.10元,合计分配现金股利27.12亿元。

而公司业绩大涨主要得益于毛利率的提升,2018年至2020年的综合毛利率分别为17%、19.44%、48.12%,其中,生猪养殖业务毛利率分别为15.70%、23.05%、58.40%,累计增长42.70个百分点。

扬翔股份选取的同行业可比公司为牧原股份(002714.SZ)、正邦科技(002157.SZ)、温氏股份(300498.SZ)、新希望(000876.SZ)、天邦食品(002124.SZ;曾用简称:天邦股份)。2018年至2020年,可比公司生猪毛利率平均水平分别为10.58%、27.39%、39.26%,较扬翔股份分别低5.12个百分点、-4.34个百分点、19.14个百分点,差距明显增加。

不过,受猪周期影响,上述可比公司的生猪毛利率均大幅下滑,2021年分别为17.48%、-45.88%、-30.39%、-21.20%、-33.60%,较上年分别下滑44.61个百分点、73.30个百分点、60.97个百分点、44.33个百分点、86.68个百分点。而扬翔股份招股书的报告期仅覆盖至2021年上半年,其生猪养殖业务毛利率已下滑至38.80%。

值得一提的是,新希望、温氏股份等生猪养殖企业向扬翔股份采购种猪、猪精等产品。2020年11月,扬翔股份实际控制人之一杨翔向温氏股份控制的温润农科壹号(珠海)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转让了公司1.35%股份,同年,温氏股份成为公司新进前五大客户。

客户电/话指向关联方,或忘披多笔关联交易

据招股书“客户与供应商重叠且交易金额均在500万元以上的情况”处披露,广西粮邦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粮邦贸易)是扬翔股份的客户及供应商,2019年的销售、采购金额分别为6101.86万元、1784.35万元,内容均为豆粕、玉米。

而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粮邦贸易的联系电/话为159****9486,这一号码还曾是广西福祺饲料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福祺饲料)、广西金成饲料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成饲料)的联系电/话。巧合的是,福祺饲料、金成饲料均为扬翔股份认定的关联方,受公司实控人、董事杨翔的亲属控制。

工商信息还显示,2019年10月以前,吕先军为粮邦贸易的负责人,持有其100%股份。同时,福祺饲料的一名原股东,以及贵港瑞康饲料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贵港瑞康)岑溪经营部的原负责人也叫做吕先军,贵港瑞康正是扬翔股份的全资子公司。

不过,扬翔股份并未披露其与粮邦贸易存在关联,相应的销售、采购也未被认定为关联交易。

事实上,扬翔股份遗漏的关联交易或许不止于此。

据公司申报时仍有效的《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关联交易实施指引》规定,根据实质重于形式原则,持有对上市公司具有重要影响的控股子公司10%以上股份的法人应被认定为上市公司的关联法人。

开封市扬翔君和养殖有限公司是扬翔股份的控股子公司,开封市君和牧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君和牧业)持有其25%股份。招股书显示,扬翔股份子公司河南扬翔养殖有限责任公司向君和牧业租赁67亩土地用作猪场,租金为360万/年,但招股书并未将该笔交易认定为关联租赁。

沈阳瑞祥种猪有限公司也是扬翔股份的控股子公司,辽宁恒丰源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辽宁恒丰源)持有其10%股份。同时,辽宁恒丰源是扬翔股份的2018年第五大客户,销售金额达12729.93万元,但招股书同样未将此认定为关联销售。

另据工商信息披露,吴宇、程德玉各自持有辽宁恒丰源的1%股份,而沈阳众祥肉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众祥肉业)的原实控人为吴宇,监事为程德玉。招股书显示,众祥肉业为扬翔股份关联方,还是2019年第一大客户,销售金额为20512.24万元。2021年12月,众祥肉业注销。

收入、采购多处存疑,种猪场曾涉非法占地

研究发现,扬翔股份招股书披露的销售收入、猪贩数量、客户合作历史、采购金额、对外捐赠等信息均存在疑问。

收入方面,招股书“猪精销售模式”显示,按照销售渠道划分,2018年该产品销售区间在100万以上的客户数量为2家,均为直销客户,但对应的交易金额为199.17万元,显然无法满足2家客户销售收入均在100万元以上的要求。

同时,“饲料客户结构”显示,若按直销/经销划分,报告期内销售区间在300万以上的客户交易金额之和分别为193434.51万元、78677.86万元、126258.14万元、71103.07万元;若按法人/非法人划分,销售区间在300万以上的客户收入之和分别为193428.50万元、78720.33万元、126200.14万元、71103.07万元。

理论上,无论按销售渠道还是法人/非法人客户划分,销售区间在300万以上的客户应是相同的,但两种划分方式下的2018年至2020年收入之和却出现明显差异,实在令人费解。

猪贩子渠道是扬翔股份生猪产品销售的主要模式之一,招股书“按照销售渠道划分的客户数量分布”显示,2020年销售区间在1000万元以下、1000万元-5000万元、5000万元以上的猪贩子数量分别为446家、46家、31家,合计523家。而“猪贩子变动情况”处又称,2020年的新增、存量猪贩子数量分别为421家、103家,合计为524家。

李湖是扬翔股份的猪贩子客户,“前五名客户业务由来及合作情况”处显示,李湖是公司2020年第四大客户,从2015年开始合作。同时,李湖还是2019年第三大客户,但开始合作时间披露为2016年。

采购方面,大连金农农产品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连金农)是2020年第五大供应商,扬翔股份对其的采购金额为14721.04万元,占当期采购总额的2.28%。而据大连金农2020年工商年报显示,其营业总收入为13866.2万元,明显不及扬翔股份披露的采购金额。

对外捐赠方面,根据公司官网及贵港市广播电视台报道,2021年3月,贵港市举行“千企联千村共建新农村”活动启动仪式,扬翔股份捐款2500万元助力新农村建设。而招股书称,2021年3月公司捐赠2000万元,用于贵港市新农村建设,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

另外,招股书还存在部分信披错误。例如,在“猪精销售模式”之“法人/非法人客户数量分布”处,招股书系按照直销/经销划分客户类型;在“其他应收款余额分析”处,招股书称由副总经理付双喜控制的双河泰源(天津)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不是关联方。

值得一提的是,据贵港市覃塘区人民法院审理查明,广西扬翔农牧有限责任公司(扬翔股份全资子公司)的凤凰、双牧、狮子岭种猪场均曾因非法占地被覃塘区林业局行政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