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耳 令

编辑 | 珏 珏

近日,搜狐发布了2022年第一季度财报。

财报显示,搜狐一季度总收入为1.93亿美元。其中,品牌广告收入为2400万美元,在线游戏收入为1.58亿美元。归于搜狐公司的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净利润为900万美元。

搜狐这一季度的营收表现并不算差。但与这些年频出的高增长神话相比,搜狐作为中国互联网公司最古早的楷模之一,总是自然而然地被划入了与巨头对比的梯队之中。

但大多数人都忽略了,为什么“朝阳”至今依旧升起?

明天,王者必须依旧?

1999年,崔永元把谈话节目《实话实说》搬到了那年春晚的直播间。

赵本山和宋丹丹所扮演的“白云”与“黑土”两位老人,在节目上回忆了改革开放前后发生在乡村的巨变。

借着两位老人的视角,这个名为《昨天、今天、明天》的小品给了时代发展一个特别的侧写。

小品里那些绵里藏针的笑料,至今令人记忆犹新。比如“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又如所谓的“距离产生美”,就是住进二层小洋楼。

这种旧思想努力迎合新时代所产生的错位感,在小品里是笑料,在小品外却暗含着真实的“中国节奏”:生活在一个急速发展的社会里,人们总是想要跟上时代的期许,但内在情感却可能是“掉队”的。

《昨天、今天、明天》出品这一年,也恰是搜狐意气风发的日子。搜狐推出了新闻及内容频道,由此开启了中国互联网门户时代。

张朝阳因为奠定了综合门户网站的雏形,一度被新闻界称作“中国的比尔·盖茨”。

当时美股投资人对搜狐的定义是“中国最好的传媒互联网公司”。人们一提起搜狐,联想到的是雅虎。

此后,中文互联网的发展一日千里,疾驰飞奔间,搜狐也经历了许多跌宕起伏。

从2000年上市到2008年成为奥运合作伙伴,搜狐经历了八年“黄金时期”,股价也一度傲立门户网站。但随着门户时代结束,搜狐的境况开始急转直下。

张朝阳对于门户衰落早有预判,很早之前就从内部剥离出了搜索、游戏和视频业务,其中,游戏业务的畅游和搜索业务的搜狗分别在2009年和2017年上市。搜狗也在去年9月与腾讯完成了股权转让。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搜狐的昨天,拿到的是一个王者的剧本。但由于错过了一些时代的风口,搜狐的今天,在舆论场中渐渐失去优势。

因此,人们看待搜狐的明天,也总是无法脱离往日的语境。

一家二十出头的互联网企业,如若无法在第一梯队里血战,似乎自然而然地就会与“老迈、传统”等标签联系在一起。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到了三十岁必须结婚、四十岁必须走上事业巅峰一样。

在整个社会的评价体系里,事业曲线必须和年龄呈递进关系。年长者一旦被后来者超越,会更大几率被贴上“失败者”的标签。

假如此人在年轻时曾有过巨大的辉煌,那么即便此时他活得足够自洽,在外界看来,也不过是一种自在的“荒凉”。

可是王者的明天,就必须依然是王者吗?

回溯过往,我们的中文互联网爆发也不过才二十余年。在此期间,转瞬即逝的网红、昙花一现的公司、改朝换代的技术、一度改变分工的商业模式……无数星星升起又陨落在这个璀璨星河里。

在这个漫长的周期里,搜狐同头部互联网企业差距越拉越大,似乎拿到了一个“高开低走”的剧本。

但换一个维度来看,经历了数轮周期洗礼的搜狐,依然屹立在此。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观察者拿错了对比的样本?

搜狐的周期

其实抛开那些成者为王的英雄叙事,客观来讲,搜狐活得不错。

这两年,在流量见顶、互联网降温以及新冠疫情等宏观因素影响下,连阿里和腾讯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速下滑。

而今年搜狐发布一季度财报却依然在盈利。这是自2020年第四季度扭亏为盈以来,搜狐连续六个季度保持盈利。

财务线上开源节流,努力盈利;业务线发力的短视频、直播、虚拟主播等风口业务,努力守好基本盘。

张朝阳曾经在多个场合提到“降本增效、实现盈利”策略得到了精准执行。

搜狐不执着于开疆拓土的恬淡心态,被媒体评价为“聚光灯外公司的一个缩影”。

这样的评价能读出褒贬各半。聚光灯内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但许多人还无法接受,门户时代的开山鼻祖安于现状,总是会想当然地就会将其列入“不务正业”的名单中。

张朝阳当英语老师,被视作不务正业;张朝阳去当记者,被看作不务正业;张朝阳去登山,还是被视为不务正业。

作为这家企业的领路人,张朝阳的一举一动都被解读出了别样的意味。

但其实恰恰相反,从门户到移动端,搜狐一直坚持着媒体的定位。很多看似“不务正业”的行径背后,恰恰承载着搜狐的传播使命。

比如登山,比如售楼部侧空翻,张朝阳很多看似个人的行为,细细梳理,都能找出搜狐品牌推广的脉络。

比如去年的“搜狐新闻雪山行”,张朝阳带领搜狐登山队登顶岗什卡雪峰,同时也将直播搬上5254.5米高原。由于应用了多项传播技术,收获了不错的广告收益与观众好评。

今年新开的《张朝阳的物理课》,对于促进搜狐视频转向直播的作用也是不言而喻的。但依然逃不过被讥讽的命运。

人们像二十年前追捧搜狐时一样唱衰着搜狐。但其实客观审视,真的没有必要。

作为中国最古早的互联网公司之一,搜狐经历了很多周期。如今,跟其同时代的许多公司都消失了,但搜狐依然活了下来,并且活得不错。

或许我们更应该审视的是,是什么样的内核带领搜狐穿越周期,并且不断向前?

这些年搜狐既经历过的跌宕与起伏,也创造过巨额的利税与海量的人才。

中国互联网许多叫得上名字的人物,龚宇、古永锵、王小川、黄继新、李学凌……都出自“不务正业”的搜狐。

与当下的狼性文化相比,在搜狐, 我们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松弛感”。这种松弛并非堕落与自弃,而是一种在大风大浪前镇定自若,保持恬淡的精神。

这是一种开放式的心态,能够诞生金子般的创造力,也让许多离开搜狐的员工对前东家都感到怀念。

在奔涌的时代里,我们不能只歌颂波涛,而去讥讽浪花。

大有大的活法,小有小的精彩。比起那些已经躺进死亡名单上的互联网公司,搜狐不仅还拥有自主权,并且未来清晰可见。

互联网发展已经“快”了几十年,如今各家都按下了暂停键,做一家慢一点的公司,没什么不好。细水方可长流。

何况从更长远的生命周期来看,整个互联网行业不过才刚刚走出草莽生长时期。

“朝阳”依旧升起‍

在互联网星星如走马灯似轮换的前二十年,搜狐坚定地屹立着。

在新的变迁来临时,搜狐也正在调整自己的步伐。以“成长性”为标准,对各项业务进行重新审视。

自去年剥离搜狗后,搜狐的现有业务主要包括媒体、视频、游戏三大板块。在当下看来,游戏收入和广告收入是搜狐的两大核心。

在去年接受媒体采访时,张朝阳也曾提到,媒体平台会大有所为。企业广告主现在对纯粹的流量广告,还会继续大量投放,但更多关心内容营销。

从张朝阳亲自上阵带货,到虚拟主播的上线,能满足差异化需求的“价值直播”,是搜狐一直在做的尝试。

按照张朝阳的设计,搜狐正通过技术赋能、业务联动,提升生态的规模和附加值。在内容输出上强调两点:一是传递知识和价值,二为品牌提升附加值输送新动能。

搜狐还需要构建更加明确的利润护城河,毕竟游戏和广告这两块收入多少都有很大的政策不确定性因素。

而去年出售搜狗所获得的11.8亿美元,已经帮助搜狐腾出充足的空间,去穿越后疫情的寒冬,慢慢孵化下一个“搜狗”。

村上春树56岁时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里曾经这样写道:“我超越了昨天的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才更为重要。在长跑中,如果说有什么必须战胜的对手,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相似的话,也曾出现在张朝阳口中。

在2019年搜狐21周年庆祝活动上,他表示:“如果把一个公司的成长历程比作一场马拉松的话,半马刚好是21公里,我们刚刚过了半程。中国互联网的竞争已经完成了上半场,下半场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