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继对三季报投出反对票、提名的董事辞职后,泰康系与阳光城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

“割肉”离场

12月27日晚间,阳光城以公告形式官宣了泰康系的撤离。

根据公告,泰康系的两家公司泰康人寿保险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泰康人寿”)及泰康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泰康养老”)与沧州泰禾建材有限公司(下称“泰禾建材”)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约定泰禾建材通过协议受让的方式,从泰康人寿及泰康养老受让阳光城7.41%的股份,共计3.07亿股。

本次股份转让价款为9.36亿元(含税)。其中,泰康人寿转让1.85亿股阳光城股份,占阳光城总股本的4.46%;泰康养老转让1.22亿股阳光城股份,占阳光城总股本的2.95%。

转让前,泰康系持有阳光城13.46%的股份,转让后,泰康养老不再持股,泰康系持有的阳光城股份仅剩泰康人寿的3.997%,股权的变化也意味着泰康在上市公司的地位由原来的二股东变为持股5%以下的非重要股东。

此次泰康系转让的9.41%股份,单价为3.05元/股,相较27日收盘价3.43元/股折价超11%,受此消息影响,28日阳光城股价开盘大跌,报收3.16元/股,跌幅7.87%。

相较去年9月接盘时的6.09元/股,3.05元的转让价近乎腰斩,以此计算泰康亏损近17亿元。

作为“聪明的钱”,险资泰康割肉也要离场此前已有预兆。

10月底三季报的发布将双方的矛盾推至台前。

在危机的发酵声中,阳光城交出了一份并不理想的三季报。营业收入114.01亿元,同比下降18.24%;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9.19亿元,同比下降11.5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为17.52亿元,同比下降274.27%。

这一业绩显然未能让二股东满意,泰康系两名董事陈奕伦、姜佳立对此投出反对票,理由是公司三季度所表现的经营恶化,需要得到管理层合理解释。

12月20日,陈奕伦请辞董事一职,辞职后不在阳光城担任其他任何职务。

除了是泰康集团投资管理部总经理,陈奕伦另一个身份是泰康人寿董事长陈东升之子。双方合作初期,其的派驻被视为泰康并非简单的财务投资,而是将参与到阳光城的日常经营中,合作深度与重视程度可见一斑,陈奕伦的请辞也让市场嗅到了泰康去意已决,合作或将终结的信号。

对于泰康的离去,阳光城方面表示,在房地产市场整体遇冷的背景下,公司尊重股东的决定,未来将与新进股东通力合作,共同渡过短期流动性危机。

神秘的新股东

以9.36亿元代价替“泰康”解围的泰禾建材也闯入受众的视线。

不同于泰康系的家大业大,新进股东显得颇为低调。

天眼查显示,泰禾建材2019年初成立,注册地为河北沧州,业务范围主要为建材、钢材、粉煤灰等,公司由两名个人持股,且上述两人名下并无其他公司,原始注册资本为200万,2019年7月底增资至3000万。

这一背景也让市场好奇泰禾建材接盘的资本和实力,有声音认为其或与大股东有关,也有猜测是供应商出资、债务人接盘。

泰康的撤离也意味着那场10年之约宣告终结。

去年9月,泰康人寿及泰康养老与阳光城第二大股东上海嘉闻投资签订《股份转让协议》。泰康以33.78亿元的作价取得了阳光城5.547亿股、对应13.46%的股权,跻身为阳光城第二大股东。

这场战略合作的背后是双方各取所需。

除了财务投资,阳光城希望借助泰康拓宽融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而泰康方面,除了制定严苛的对赌协议保证其投资回报外,还寻求与阳光城的多元业务合作。

入股协议中,阳光城控股股东阳光集团向泰康人寿和泰康养老作出了一份长达10年的业绩承诺。

以阳光城2019年40.2亿元的归母净利为基数,2020年至2024年,归母净利润每年年均复合增长率不低于15%,且累积数不低于340.59亿元;2025年至2029年,归母净利润数分别达到101.72亿元、111.90亿元、123.08亿元、129.24亿元和135.70亿元。

这也意味着10年阳光城的归母净利润需要达到942.23亿元,如业绩未达标,阳光城须对泰康进行相应现金补偿。

这份业绩承诺一出引发行业热议,对于阳光城而言这是一个艰难的目标。

一来随着地价上涨、政府调控、行业规范、市场增量空间变小等因素,房企的利润空间已被不断压缩,二来阳光城过往业绩增值始终伴随牺牲盈利能力、高杠杆的质疑,2020年阳光城实现营收822亿元,归母净利润52亿元,报告期内对应净利率仅为6.68%,和50强房企平均净利率相比少了近5个百分点。

因此市场认为对赌业绩的完成存在很大不确定性,4月业绩会上谈及业绩的实现路径,执行董事长朱荣斌给出的方案是不断扩大营业规模,在利润率低的情况下实现利润总额的增长。

而今,随着泰康的撤离,这场跨越十年高达千亿的利润对赌宣告终结,带领阳光城奋战的朱荣斌也在几天前减持了454.61万自家股份,套现约15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