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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王蓉出资设立了家鸿义齿,所谓“义齿”,就是人们常说的假牙。七年时间,王蓉的假牙生意已经做得很有起色了,生产环节已经维护好,销售网络也已经搭建好,一个成功公司的前期积累工作基本已经就绪,但是很不幸,遇上了2008年金融危机。

2008年12月,王蓉将20%的股权以10万元价格转让给张勇乾,这是王蓉一步一步失去股权和控制权的开端。2012年,又引入谢金龙、曾胜山、郑文,而郑文,就是那个后来拿走实际控制权的人。

王蓉引入谢金龙、曾胜山、郑文时,收购了Acer和珠海新茂的业务,这一收购代价很大,却也给家鸿口腔带来了境外业务,并且主要是美国和欧洲国家的业务。但不好的一点是,这些境外业务增长很少甚至是走下坡路的,在家鸿口腔的整体营业收入中的占比逐年下降,2017年境外收入占73%,2019年就降到了62%,这说明国内义齿市场才是最有增长动力的市场。对于企业来说,增长比存量还重要,所以王蓉实际上廉价地把增长业务给卖了。

到2014年12月,王蓉的股权已经下降到20%略多,甚至已经不再是第一大股东,这时话语权就大大下降了,其他股东像张勇乾、谢金龙都开始谋求拿掉王蓉对公司的控制权,几经波折后,双方达成平衡,即让郑文来掌控公司。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据说王蓉2010年还去清华大学读过EMBA,看来读书时老师没讲过双层股权,也没讲过刘强东只有京东20%多的股权,却掌握了80%多的投票权,类似的还有马化腾,从股权来说,马化腾不过是腾讯的小股东,早就不是第一大股东,然而腾讯的实际经营,仍然是马化腾决策。看起来,EMBA主要是卖牌子而不是卖知识,王蓉这个钱花的多少有些冤枉。

接手的郑文是财务会计出身,财务会计大都比较稳重谨慎、为人乖巧,所以能得到认可。当然,贾会计非常不稳重,却也收割过一大堆粉丝,算是会计中的异类。

郑文接手家鸿口腔后,倒是把家鸿口腔做出了新的高度,主要方法是,一颗成本131元的全瓷牙,郑文让家鸿口腔按300多元卖,仅这一项就给家鸿口腔带来40%以上的营业收入,毛利率高达60%以上,称得上暴利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逐渐更偏爱种植牙,为扩大业务,家鸿口腔与种植类产品厂商登士柏建立合作关系,为登士柏销售产品。看起来,经管在口腔业经营多年,经历了收购与引进高管,在种植类的产品上,家鸿口腔并未实现技术突破。由于产品受制于人,家鸿口腔在种植牙上赚取的毛利率较低,普遍低于原来的义齿类产品。可能这就是不掌握技术的代价。

由于没有技术优势,家鸿口腔在外部冲击面前显得非常脆弱。2020年由于疫情影响,全瓷类义齿销售数量下降61%,金属类义齿下降59%,金属类义齿下降更多,下降幅度接近65%。而这一业绩,还是在家鸿口腔调低义齿价格的基础上得到的,也就是价格下降,销售反而减少了。

本次上市募资,家鸿口腔意图扩大生产和研发,看起来正是针对上述短板,但可惜的是,家鸿口腔在资本市场却留下不讲信用的口碑。2015年,家鸿口腔挂牌新三板,2016年4月实施了定向增发,2016年12月再度定向增发,但定增随后都改变了募资用途。募资用途的随意改变,是监管层最警惕的一个迹象。定增后,比较有趣的是,2016年年报迟迟不能披露,最后股转公司不得不对家鸿口腔采取监管措施。按照规定,会计年度结束之日起,四个月内必须编制并披露年度报告,也就是需要在4月30日之前,可是家鸿口腔一直拖到2017年6月29日才公布2016年年报。这是说明家鸿口腔业务财务数据有问题?还是家鸿口腔的员工工作积极性很低?

但奇葩的事情还不止这一点,2017年4月22日,家鸿口腔子公司北京家鸿没有按期申报公司的企业所得税,被昌平的税务处罚款。2017年5月,家鸿口腔另一个子公司,珠海新茂在进行海关申报时,又没将运费计入完税价格,被海关罚款。这些问题,都说明家鸿口腔内部的工作水平不高,那么募资后,没有核心技术、内部效率低下的家鸿口腔,能给投资者带来多少红利呢?

有趣的是,2019年7月,家鸿口腔的孙公司北京超尔的财务人员遭遇了网络诈骗,整个财务人员无一发现。过程是这样的,2019年7月12日,财务人员受骗加入QQ群,犯罪嫌疑人冒充董事长孙德震,指示出纳支付98.3万元,下午,出纳做好付款申请,会计人员进行了复核,款项汇出。

这个经营管理水平,真的能帮投资者管好钱吗?

除了中下层员工水平较低,家鸿口腔的高管似乎也有点不干净。王蓉让位后,接手的实际控制人郑文,还控制着固特福。2019年,家鸿口腔向固特福支付550万元,2020年上半年,再度支付307万元。真希望家鸿口腔在上市后,郑会计不要玩贾会计的招数。

实际上,家鸿口腔近几年毛利率和净利率都呈下滑走势,应收账款与存货均快速增长,现金流并不算好,实在经不起关联交易的消耗。

当然,或许郑文们想的是,那不是马上要上市融资了嘛,怎么能说没有钱消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