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财经出品 文|吴艳蕊 长帆 编|深海

“双减”政策正在逐步落地。8月3日，北京市委教育工作领导小组召开会议，贯彻落实中央“双减”工作文件和会议精神，明确提出抓好“三限”——限制机构数量、限制培训时间、限制收费价格。

在政策影响下，在线教育行业上演了一波裁员潮。而在8月3日，在脉脉的热门搜索中，有四条关于线上教育的消息，高途、猿辅导、豌豆思维以及作业帮全部在列。其中，#作业帮 裁员#话题更是连续两日上了热搜榜前十。值得关注的是，豌豆思维还被指暴力裁员。

此外有报道称，高途裁员上万。8月5日，高途创始人陈向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未直接回应裁员的具体数字，但表示会慢下来。

据钛媒体报道，8月5日，字节跳动旗下大力教育今天开始裁员，旗下瓜瓜龙、清北网校、你拍一等项目都开始实行n+2的补偿计划，部分人员转岗或投到新项目中。素质教育和台灯硬件部门暂时受影响较小。

在线教育再现裁员潮，作业帮裁员连上脉脉热搜

2021年7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或“双减”政策），《意见》对学科培训机构性质、办学许可证、从业教师、教师资格证、培训时间、培训内容、培训形式、培训场地、培训价格、营销方式、融资方式等方面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和规范。

受此影响，教育中概股股价大跌。7月23日，新东方美股大跌54.22%，高途跌近63.26%，好未来跌70.76%，网易有道跌42.81%，掌门教育跌35.22%，一起教育科技跌38.70%。

面对这种形势，多家在线教育公司选择裁员。

7月30日晚间，高途创始人陈向东发布内部信，做出裁员决定。内部信称“高途之所以做出如此艰难的决策，核心动机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必须严格遵守‘双减’政策，必须改变运营模式，必须聚焦人力、物力和财力，必须为未来发展备好充分的弹药和资金。”

内部信下发次日，高途内部员工密集离职。据媒体报道，全国13个地方中心，在8月1日前完全关闭，只留下郑州、武汉、成都三个辅导老师中心。每个地方中心平均上千人，此次裁员涉及范围已破万，相当于三分之一的人员被裁。

几乎同期，掌门教育裁员的消息在网络中大幅流传。有网友在脉脉上透露，部分掌门一对一的办公室已退租，HR团队办完员工离职手续后办自己的离职手续。还有掌门员工透露，劳动合同都是当天解除完，电脑也是当天全部打包完，速度非常快。

据悉，此次掌门教育将裁掉70%的员工，仅HR团队便有700人。掌门教育CEO张翼在朋友圈表示，不得已送别一些业务的伙伴，也在寻求更多素质教育方面的人才加入。

此外有消息称，51Talk近日开启大规模裁员，首轮裁员对象从试用期员工开始，然后拓展至正式员工。

8月3日，在脉脉的热门搜索中，有四条关于线上教育的消息，高途、猿辅导、豌豆思维以及作业帮公司在列。其中，#作业帮 裁员#话题更是连续两日上了热搜榜前十。

值得一提的是，各大在线教育公司裁员时，引发了不少纠纷。豌豆思维被指暴力裁员：员工遭高管辱骂，公司突然搬家。8月4日晚间，豌豆思维在微信公号上发布官方声明称，受“双减”政策影响，教培行业皆在进行调整转型。按政策要求，公司“业务线被迫调整”，收缩部分岗位。

有网友在知乎发帖《豆神教育无良裁员，变相裁员如何维权？》，称作为一名工作多年的打工人被变相裁员。重点是被人事部门不断恶心、恐吓，真的是刷新了对豆神教育的三观。

据媒体报道，字节跳动旗下教育产业也开始裁员。

政策落地前行业乱象频发，已发生内卷

在双减政策出台前，整个行业出现了诸多乱象。

2020年10月，受疫情影响线下培训机构优胜教育爆雷。公司拖欠员工工资、加盟商钱款和家长预缴的学费。据报道，仅北京地区的待退学费已达上亿元。

两个月后的年末，线上教育机构学霸君资金链断裂，再次爆雷。据网经社“电数宝”数据显示，2020年在线教育平台“死亡”公司数量为25家。

中小公司因疫情资金链断裂爆雷的同时，教育行业的融资同样轰轰烈烈，相关数据显示，2020 年中国在线教育融资总额超过了过去 4 年总和，总金额超 539 亿元人民币，公开融资事件数为 111 起。其中，仅猿辅导就进行了 4 次融资，融资总额达 35 亿美元，作业帮两轮融资 23.5 亿元。

据数据统计，2020年有37个在线教育品牌与综艺节目合作，投放节目数近70档。2020年前三季度，猿辅导、作业帮和学而思网校三家在广告和销售方面的投放总额约为55亿元，是2019年同期的两倍以上。

资本助推下，整个行业疯狂内卷，出现大额亏损。

以此次裁员的高途为例，公司在2019年盈利1.88亿元，陷入内卷后，去年亏损13.92亿元，2021年一季度，公司营业收入19.4亿元，市场、销售和管理费用25.07亿元，公司销售毛利率为-73.49%，亏损达14.26亿元。

在“双减”意见发布前，行业乱象已引发了监管介入。

2021年4月23日，北京市教委通报了一批学科类校外线上培训机构提前招生收费、广告宣传用语不当等违规行为，责令相关机构立即整改；学而思、高途课堂、网易有道精品课和猿辅导均在列。

4月25日，北京市市场监管总局发布消息称，“跟谁学”、“学而思”、“新东方在线”、“高思”四家校外培训机构存在“利用虚假的或者使人误解的价格手段，诱骗消费者或者其他经营者与其进行交易”的价格违法行为。北京市市场监管总局依据规定应责令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并处违法所得5倍以下的罚款；没有违法所得的，处5万元以上50万元一下的罚款。

5月10日，北京市市场监管局依法对作业帮和猿辅导分别处以250万元顶格罚款。两家教育机构存在虚假宣传和虚假价格诱骗消费者交易等违规行为。

5月28日，朝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对“学大教育”价格违法、发布违法广告及虚假宣传行为作出合并罚款123.5万元的行政处罚。6月21日，通州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对北京径成英教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ABC外语培训学校）通州分公司擅自举办民办学校、价格违法行为合并作出罚款18.13万元的行政处罚。6月28日，石景山区市场监管局对北京大生知行科技有限公司（51Talk）发布违法广告行为作出罚款50万元的行政处罚。

6月1日，市场监管总局集中公布了一批校外培训机构虚假宣传、价格欺诈案例，对15家校外培训机构处以顶格罚款3650万元。除此前的作业帮和猿辅导外，还包括新东方、学而思、精锐教育、掌门1对1、华尔街英语、哒哒英语、卓越、威学、明师、思考乐、邦德、蓝天、纳思书院。

此次除了虚假宣传和虚假价格诱骗消费者外，虚构教师资质、虚构执教履历、夸大培训效果、夸大机构实力、用户评价不真实等一系列行为全部爆出。以新东方为例，在新东方“名师风采”栏103名教师中，76名教师的实际教龄与宣传不符，虚假宣传比例达73.8%。

在“双减”政策出台的同时，市场监管局加大了对校外培训机构的检查与处罚。8月2日，北京市市场监管部门公布了学大教育、ABC外语培训学校、51Talk发布违法广告等案例。处罚公告称，截至目前，北京市各级市场监管部门共出动执法人员9566人次，检查线下教育培训机构5031家次，检查线上教育培训机构956家次，接收教育部门移转线索157条，与教育等部门开展联合执法172次，累计立案528件，处罚139件，罚没款共计1152.82万元。

整个行业面临转型，豆神教育转型方案被问询

业内人士认为，在政策高压下，在线教育行业面临转型。目前，三个主要转型方向为：成人教育；转做素质教育和校外辅导相关度高的托管服务业务和发展面向 G 端政府部门的教育信息化工程 。

目前，一些公司已初步确认转型方向。

高途创始人陈向东向媒体透露，公司会在成人职业教育方面聚焦、发力。

8月4日，豆神教育发布公告称，公司已深刻认识“双减”政策的重大意义，并将认真贯彻落实相关政策的精神，正确认识校外培训定位，加快转型成为校内教育的有益补充。公司于2021年5月推出全新艺术教育子品牌“豆神美育”，其开设的课程包括美育通识课、戏剧表演课、影视赏析课、美术作品赏析课等课程。全面提升学生的艺术、音乐、美术素养，成为美育进入中考计分、美育进入校园教育的有益补充。

重新规划整合后，公司主营业务分为以下两大板块：ToB端业务：1.智慧教育服务业务；2.优质课程内容进入课后延时服务业务；3.大屏端视频分发业务；ToC端业务：1.艺术类学习服务业务；2.线上软硬件结合的AI伴学产品。

豆神教育预计，主营业务转型后，培训业务总体毛利率及净利润率较2020年度有所下滑；营业收入及确认收入方面较2020年度有一定幅度的减少；大屏端视频分发业务已于2021年度开始产生收入，预计自2021年度开始会有显著利润贡献；线上软硬件结合的AI伴学产品系2021年度逐步推出，预计自2022年度开始产生显著收入、利润贡献。

截至2021年一季度末，豆神教育资产负债率为81.32%，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2062.99万元。对于豆神教育转型方案，深交所在8月4日下发关注函，要求公司结合预计转型周期、资金需求，以及公司在美育培训领域已有的技术、人才储备、市场资源等说明公司是否具备充足的资金投入能力及转型后开展运营的能力，业务转型整合是否将对你公司流动性和财务状况造成重大不利影响，并向市场充分提示该投资事项可能面临的风险。

深交所还要求请逐项说明公告所述优质课程进入课后延时服务业务、大屏端视频分发业务、线上软硬件结合的AI办学产品业务等。截至本函回复日，公司的主要产品、内容、收入及对公司净利润贡献情况，说明“预计自2021、2022年”开始产生显著收入、利润贡献的具体依据，相关表述是否客观、准确，并补充提示业务风险。

有行业人士认为，接下来更多公司将发布转型方案，不排除有在线教育公司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后，再度崛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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