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工昌

3月23日，虎牙公司公布了2020年财报。2020年全年虎牙总收入为109.14亿元，相比2019年的83.75亿元增长30.3%；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的经营利润为11.33亿元（1.74亿美元），相比2019年的5.43亿元增长108.6%；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归属于虎牙的净利润为12.62亿元（1.93亿美元），相比2019年的7.45亿元增长68.2%。

值得一提的是，虎牙已经实现连续13个季度盈利。

虎牙公司首席财务官刘晓钲表示：我们为在2020年取得的稳健的财务表现而感到高兴。

2005年，李学凌辞去了网易总编辑职位，创立了多玩游戏网，获得雷军100万美元天使投资，多玩后来发展成为国内知名的游戏资讯和社区网站。2008年，多玩网是当时风靡中国玩家心目中《魔兽世界》第一资讯网站。多玩网也顺势推出即时语音平台YY——可供玩家在打游戏时进行多人语音聊天。YY凭借“免费服务”和“过硬技术带来的优质体验”，以免费干掉了TMSpeak这种需要收费的舶来品，以技术干掉了新浪UT，甚至还把腾讯的QQtalk也比了下去。

2012年6月，多玩更名为欢聚时代，李学凌将YY语音、多玩游戏网与游戏运营作为核心业务进行整合，2012年11月，欢聚时代在纳斯达克上市。李学凌包括参与投资的雷军都获得了丰厚的财务回报。

但与此同时作为一款即时通讯软件，YY语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已经侵入了腾讯以微信和QQ构建的社交大本营。YY语音的每前行一步，自然也遭到了腾讯的强力狙击。

2012年，难以忍受的李学凌在网上发表了《给马化腾的一封信》，信中他愤怒的说：

“腾讯在整个企业的规划和目标方面出现了问题。这个问题是什么带来的？是长期做老大带来的。长期做老大，认为皇帝是我的，天下是我的，我一定要建一个长城把它围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但别忘了，世界在发展。

其实腾讯骨子里是有怕输情结的。腾讯每看到一个竞争对手，都会觉得这个人是要来颠覆我的，然后无论大小，就会倾力出战。

腾讯不是真正自信的公司，因为它不是一个历经血战才成功的企业。

所以腾讯最喜欢的是什么呢？就是修改游戏规则。先把我改成不死，把我的血锁定，子弹改成无限，再去打这个游戏，这时候我才踏实。腾讯经常会用一些遏制手段，比如我不跟你合作，谁跟你合作我就买了他，谁给你合作我就不跟他合作了，我就收拾你的上下游。”

网上似乎没有看到腾讯的公开回应，也许对马化腾来说，生意是生意，作为商人，咱们在规则范围内赚钱即可，不要跟我们谈什么道德、还有理想。

尽管在腾讯的持续逼压下，YY语音顽强的活了下来，但主打娱乐的YY语音毕竟盘子太小，而在中国，当时真正把盘子做大能赚钱的只有两样——电商和游戏。所以，尽管娱乐是YY的主要营收业务，但游戏是YY的根本和灵魂。在2012年上市之后，YY开始重新发展起了它的游戏业务，也就是虎牙的前身，YY游戏直播。

2012年，YY推出游戏直播业务，成为国内首家开展游戏直播业务的公司。由此诞生了一个商业模式，一些知名的视频制作者将视频上传至优酷、土豆，再靠视频导量至淘宝，“电竞+肉松饼”的模式出现了。截至2013年底，不到2年时间，YY游戏直播用户覆盖超过一亿，月活用户近3000万。

YY游戏直播的风头引起了当时倍受年轻人瞩目的A站的注意，从A站出来的陈少杰2014年把游戏直播频道独立出来，名曰斗鱼，另有A站大股东边锋成立了战旗，一时游戏直播进入三足鼎立局面。

斗鱼与战旗即刻向YY发起了挑战。斗鱼公开表示“谁能带着斗鱼的名号打上国服第一就给20万”，战旗也宣布：任何带战旗TV名字的玩家，一旦进入最强王者段位，就可奖励2万现金以及20万元一年的年薪签约。

斗鱼与战旗不仅从业务上发起挑战，还公开对YY展开了挖人大战。2014年9月有网友爆料，YY游戏直播《英雄联盟》板块的的顶级大主播小智向多玩开价1500万元年薪，YY没有答应，随即封杀。一个月之后的10月中旬，小智在腾讯微博突然宣布在斗鱼TV平台直播，正式加盟斗鱼。

同月WE俱乐部《英雄联盟》职业选手草莓退役，没有选择YY直播，而是以500万年薪的价格签约战旗。没钱的YY平台主播收入只能依赖“礼物分成+电商广告”，但是按照虎牙直播的创始人之一古丰此后所说，“游戏直播的用户参与度没有娱乐秀场直播高，付费率只有秀场直播的1/3，ARPU值也只有秀场直播的1/3，整体收入就只有1/9-1/10。”

像这样的不见得能抵挡住竞争对手的诱惑，不少YY大主播甚至腰部主播顺势选择了换东家。

2014年11月21日，YY开办发布会，宣布虎牙直播正式成立。

在主播砸钱方面搞不过新生的斗鱼与战旗，YY试图从别的方面入手。

2015年3月，李学凌高调宣布：投入7亿元，在技术和硬件升级的基础上，侧重于加大在生态搭建、品牌推广和运营活动等市场投入。YY直播不想烧钱获得短线的竞争力，而是注重于打造长线战争中的平台硬实力。

YY的苦撑终于迎来了2016年直播行业的大爆发。这一年腾讯、360、京东、陌陌等众多互联网公司纷纷入局直播，上演了“千播大战”，尤其是以两个富二代最为高调。

那时的首富之子王思聪带着熊猫，立志要搭建一个文娱帝国：“我今年三十岁，等我六十岁了，我就不信我做不出一个像迪士尼一样的品牌来。”

另一个富二代孙喜耀推出“火猫”，针对着当时风头无量的竞对，喊出了“火烧旗，猫吃鱼”（战旗、斗鱼）的口号。

其中，王思聪创办的“熊猫TV”，是最嚣张的。毕竟是首富之子，砸起钱来眼都不眨一下，曾经几乎挖光YY直播游戏主播的斗鱼，头部游戏主播几乎被挖空。

几近疯狂的抢人大战使得原本专心致力于打磨平台硬实力的YY直播也失去了笃定，毕竟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风起云涌的游戏直播战场，还需要维护自己的短线作战能力，还得硬着头皮加入抢人大战。

当然YY自身长期战略也没放弃。2016年上半年，欢聚时代前CFO何震宇强调，虎牙的战略是坚持以游戏直播作为头部内容，抓住2016年开始的手游爆发期，以获得手游直播爆发的用户红利。提早布局《王者荣耀》、《绝地求生》两个直播项目，成为2016年游戏直播领域的绝对霸主。

经过2016年的洗牌，游久直播发布的2017年5月主播排行榜上，在《王者荣耀》这个项目上，前10主播，虎牙独占5位，而老对手斗鱼由于在端游上优势在手游这一波上显然错失。

这主要归功于手游的战略转移，以及提早布局的《王者荣耀》大爆发，这也使得虎牙重新回到了中心舞台。

在手游站稳脚跟之后，虎牙开始谋划着向端游再次去冲击，如果说，《王者荣耀》这款大热游戏的出现给了虎牙第一次转机，那么《绝地求生》是第二次。

2017年初，YY宣布将虎牙直播正式从YY体系当中剥离，成为独立公司。并且获得了中国平安领投以及由高榕资本、亦联资本、晨兴创投、欢聚时代董事会主席李学凌、虎牙直播CEO董荣杰跟投的7500万美元A轮融资。在2017年底，虎牙在《绝地求生》领域接连出手，挖来包括韦神以及4am战队等等大主播。

2018年5月11日，虎牙在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挂牌上市，股票代码“HUYA”，开盘价15.5美元，当天报收16.17美元，上涨34.75%，按收盘价计算，虎牙市值达到35.02亿美元。

而此时经历前期的疯狂烧钱后，2017-2018年，各大游戏直播平台颓势尽显，虎牙、斗鱼凭借着移动电竞的率先布局，已成为游戏直播市场的两大巨头，而风光一时的熊猫则逐渐泯然众人，2019年悄然退出。但更有实力的快手、抖音、B站相继加入。

在绝对实力不如后来者的前提下，虎牙公会，这一在YY体系内已经极度成熟的模式，被完美的带到了虎牙，形成了虎牙目前为止最大的竞争壁垒。这套体系对于虎牙最大的意义在哪里?简单来说就是变现能力。

“原有的YY生态里面建立了一个非常符合社区玩法的体系，这个体系会让各种角色获得比较好的系统认知，就会有利于各种角色在里面去做相应的商业消费。”一位接近虎牙直播的市场人士如此分析其超出行业的增长。

数据显示，虎牙直播季度ARPU(付费用户的平均收入)值从2016年第四季度的195.5元人民币增长至2017年第四季度的247.6元。

在整体营收上，2017年，虎牙在线直播收入达20.70亿元，相较于2016年同比增长161.3%。截至2018年3月31日，虎牙第一季度总营收为8.44亿元，增速达到111%。

2019年第四季度末，虎牙移动端MAU(移动端月均活跃用户数)为6160万，相比2018年同期的5070万增长21.5%;MAU(月均活跃用户数)为1.50亿，相比2018年同期的1.17亿增长28.8%;付费用户数为510万，相比2018年同期的480万增长5.9%。

2020年第四季度虎牙直播MAU（月均活跃用户数）为1.785亿，相比2019年同期的1.502亿增长18.8%。其中，直播移动端MAU（月均活跃用户数）为7950万，相比2019年同期的6160万增长29.1%。第四季度虎牙直播付费用户数为600万，相比2019年同期的510万增长17.6%。  

营收的增加主要来源于付费用户与广告费用的增加。

付费用户数量的增加主要来自于平台用户的整体增长。付费用户平均花费的增长的主要受年底市场活动的推动，以及在内容、产品和服务方面的丰富与优化。本季度，虎牙来自广告和其他业务的收入为1.76亿元（2690万美元），较2019年同期的1.21亿元增长44.6%，该增长主要来自于广告商的数量增长与多样化，受益于虎牙品牌在中国互联网广告市场获得的进一步认可。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公会体系都会是虎牙的一个核心壁垒，其创造营收的能力就目前来看，是最优化的直播模式，当然如果把时间轴拉长一点，这个模式是否还会起到作用值得观察，长尾效应在未来是有可能代替28法则的。

但就目前而言，在创造营收能力上，虎牙或许是最强的几家直播平台之一。

虎牙也在直播资源方面加码。2019年10月23日，虎牙直播宣布签约2020年-2022年三年韩国LCK赛事独家中文转播权，以及三年中文流LCK独家外部渠道合作。除了专注游戏直播赛事版权，虎牙也一直在尝试“电竞+泛娱乐”的多元化发展。

虎牙在2017年播出的《GodLie》是其泛娱乐初步尝试中比较成功的例子，被捧为“狼人杀网综第一IP”，至2019年底已经做到了第四季，四季的豆瓣评分在7.2-8.2分之间。随后又打造了《偶像陪练团》和《SM超级偶像联赛》。前者每期邀请一名偶像做客主播直播间，欧阳娜娜、胡夏、李光洁、炎亚纶等明星都曾前来与游戏主播一起开黑打《绝地求生》。该节目首秀当晚直播间的人气突破六百万，至2019年底已经做到了第三季。后者则是联合SM公司举办的综艺节目，邀请了EXO、金希澈等韩星共同参与直播，并进行《王者荣耀》的比赛，目前已经做了两季。

另外，随着电竞与二次元的重合度变高，虎牙也一直在开拓二次元领域，虎牙今年在二次元和虚拟主播领域也有颇多布局。包括举办二次元互动式养成偶像选拔赛，上线虚拟偶像功能，次元电竞节等。据悉，虎牙内部正在孵化一款二次元垂直社区产品，目标用户是95后到00后女性用户。

虎牙CEO董荣杰在上市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其中提到，“我们最近看到了很多的趋势：第一，我们能看到以前有些公司，可能以往的游戏是以RPG为主，现在也慢慢向MOBA游戏转型，随着科技的进展和带宽成本下降，未来新游戏会越来越适合游戏直播平台。第二，我们能看到游戏直播渗透内容一直在上升。第三，去年陆续出来的游戏，从狼人杀到吃鸡游戏，越来越多游戏用户，因为看了游戏直播转去玩游戏。整体来说，我认为这个趋势越来越明显，游戏直播这个行业可能慢慢会变成用户选择新游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渠道。”

2018年3月，虎牙上市前夕拿到了腾讯4.6亿美元的B轮融资，腾讯集团高级副总裁马晓轶出任虎牙董事。

2020年9月21日消息，据企查查显示：虎牙的运营主体——广州虎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在9月18日更新了工商变更信息，腾讯已经百分百全资控股虎牙。

数据来源：企查查

虎牙主要变更了两项信息，第一是股东信息：两大原股东广州华多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和广州沁绿投资有限咨询有限公司退出，林芝腾讯有限公司成为新股东，持股比例达到100%。

而在此前的9月2日，虎牙运营主体的注册资本从2.02亿元大幅增至9.22亿元人民币，增长幅度达到356.9%。结合这次股东变化来看，虎牙在这次合并中应该是选择了套现离场。

据艾瑞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营收达208.1亿元，虎牙和斗鱼分别占据40.25%和35%的市场份额。

随着快手、B站和抖音的加速崛起，熊猫退场、战旗转型，游戏直播行业形成了“两超多强”的格局。

腾讯亲手将虎牙的一生之敌拉上同一战线。

2020年10月12日，虎牙与斗鱼联合宣布双方已签订“合并协议与计划”。而两者背后共同的金主是多年前虎牙创始人李学凌痛斥的腾讯。

根据协议，虎牙将通过以股换股合并收购斗鱼所有已发行股份，斗鱼在合并前已发行的股份及ADS将取消，斗鱼将成为虎牙私有全资子公司，并将从纳斯达克退市。

合并交易完成后，虎牙现任CEO董荣杰和斗鱼现任CEO陈少杰将担任合并后新公司的联席CEO。

一旦合并，国内游戏直播市场将直接从“两超多强”变成“一超多强”，所诞生的国内第一个破百亿的游戏直播平台，也将成为腾讯巩固自身游戏直播绝对优势地位的筹码。

此外，腾讯还握有快手和B站的股份，且腾讯拥有多个热门游戏的版权，丰富的资源优势将会吸引已入场和尚未入场的主播，这就意味着任何外来者想要进入这领域，必须得到腾讯首肯，从这个层面上讲，在游戏直播领域，腾讯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盟主。

与之带来的是小平台生存将会愈加艰难，直播平台的缩减也将导致公会和主播的话语权降低，天价签约金不再。同时竞争加剧，资源分流导致腰尾部、新主播的成长空间缩小。

某业内人士表示，此前B站为冯提莫开出的5000万元签约金，或将是游戏直播行业最后一个天价跳槽费。而对用户来说，合并后双方进行优势互补，用户体验会得到最优化，“但用户付费观看直播的可能性加大了。”某业内人士称。

2021年4月3日，虎牙宣布腾讯控股全资子公司LinenInvestmentLimited向虎牙及其大股东欢聚集团发出通知函，称已行使认股权，购买了1652.38万股虎牙B类普通股，总收购价约为2.63亿美元。交易完成后，腾讯成为虎牙最大股东，投票权提高到50.1%，并将合并财务报表。

这一天，距虎牙成立已经6年，距离李学凌说出那句：“腾讯的敌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也已经过去了8年。

Linen持有虎牙36.91%股权，投票权为50.1%（来源：Wind）

在腾讯已经是斗鱼大股东的前提下，之后的剧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斗鱼虎牙很可能会如同美团和点评、58和赶集一样，走上双巨头合并的道路，进而更好地整合游戏直播市场，提升相应的资源利用效率。

有网友曾恶搞，结合腾讯的产品策略和企业打法，给腾讯写了这样一句台词：“你可能有点小赚，但我永远不亏。”

和游戏产业深度绑定，这是虎牙一开始就被寄望的商业模式，要知道游戏产业在中国已经是一个超过2000亿元的庞大市场。伽马数据发布的《2019中国游戏产业年度报告》显示，2019年国内游戏市场和海外市场游戏出口收入达到3102.3亿元，其中仅腾讯一家就贡献了1125亿元，超出三分之一还多。

不仅如此，回顾游戏直播行业十年来的血雨腥风，实则只是围绕着三款游戏来进行的战争，分别是：英雄联盟、王者荣耀以及“吃鸡”。

三大战役中，有两个半都是腾讯名下的游戏。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在“吃鸡”伊始，腾讯的《刺激战场》（和平精英前身）和网易的《荒野行动》竞争激烈，但最终依然是以腾讯的完胜而告终。

虎牙赖以为生的直播的游戏资源《王者荣耀》、《绝地求生》等就来自腾讯，所以面对腾讯的收购，虎牙可谓毫无招架之力。

2019年初，熊猫直播尸首未凉，腾讯就迅速推出了12道直播禁令，内容涉及到直播平台、主播、MCN等多方利益。

关于这一点，直播行业的诸多从业者内心也有着清醒的认识。搞游戏，不要说直播，几乎所有和游戏相关的东西，都根本绕不开腾讯。

回想起几年前李学凌对腾讯的那封信：

腾讯的问题就是丧失了理想。

我希望，我们能够最终成为马化腾会看重的竞争对手。

这不是荣誉，这是人生必经的一站。腾讯像个牧师，而一个男人要想过一个成年礼，就必须经过这个牧师的洗礼。这个牧师跟你打一仗，你没死，你还活着，还能爬起来，看到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你就算是一个成年的公司了。

谁也没想到，面对“丧失了理想”的腾讯，李学凌，这个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甚至红了眼拼死一战的男人，在2018年虎牙上市时，在拿到了腾讯4.6亿美元的B轮融资后说道：“虎牙作为一个游戏直播公司，与游戏本身高度紧密结合，而腾讯在中国游戏市场占据了70%的份额。”

认命了，距那次血脉喷张的豪言壮语过去了才不到6年。

破产了的熊猫副总裁庄明浩老实：现在的选择是要么做腾讯的盟友，要么做腾讯的敌人，但在游戏，尤其是电竞这个领域，任谁也不会倾向于后者。

当然，李学凌并不亏，在腾讯增持后，欢聚仍持有虎牙31.15%的股份，相当于是把自己养大的女儿嫁了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