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消费 范建

如果不是华夏万卷冲击创业板上市，你可能永远都无法想象，卖字帖到底有多赚钱。

成本2块钱，售价六七块，大家买起来觉得不贵，但这样的字帖，华夏万卷3年多时间卖了1亿册。2019年，公司营业收入2.35亿元，归母净利润高达6411.39万元。

毛利率64%，远超大众图书38%的平均水平，公司净利率高达27%。同行业中有一家字帖公司净利率更是超过50%。

不过，华夏万卷这样的公司，业务增长有限。作为中国最大的字帖公司，华夏万卷经营20多年，体量一直未有大突破；业务门槛低，书家、书号、渠道，现在都不是什么难事，很多书家自己都能开公司印字帖；业务想象空间有限，公司前些年准备以字帖业务对外延伸，开书法培训学校，但最终还是将这块业务对外出售，回头过来一门心思印字帖。

字帖吸金

现在写不好字的你，应该忘不了小时候被字帖支配的恐惧。当学生家长们纠结是买庞中华字帖还是田英章正楷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出版公司们早已数钱数到手软。

字帖，算是出版行业中最经典的长销品种，一经推出，甚至可以卖几十年；教辅还有版本差别，字帖相对而言算标准化产品，渠道简单，近年图书电商崛起，出售更方便；需求稳定，只要有学生，只要学生还练字，字帖的市场就不会沉寂。

近日，四川华夏万卷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华夏万卷”）更新创业板IPO招股书，更多细节浮出水面。

报告期内，公司合计销售1.04亿册字帖。根据开卷信息统计，2019年华夏万卷系列图书在字帖图书综合零售市场共有54款产品上榜TOP100畅销榜。

2017年-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公司营业收入分别为1.56亿元、1.96亿元、2.35亿元、8769.33万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817.61万元、5237.20万元、6411.39万元、1847.00万元。

报告期内，公司毛利率分别为62.10%、63.23%、64.86%和64.11%，而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毛利率维持在38%左右。因各项费用较低，公司净利率高达27.33%。

华夏万卷的直接竞争对手湖北司马彦文化科技有限公司，2015年并入视觉中国（000681.SZ）。去年该公司营业收入2.09亿元，净利润1.02亿元，盈利能力比华夏万卷更强。

模式传统

1996年，曾任四川邮电报社邮电文化书社总经理的杨曦，创立华夏万卷。

这是一门相对“简单”的生意：公司完成图书稿件后，向出版社提供图书稿件；出版社申请书号及图书在版编目数据，委托有资质的印刷企业进行印刷；印刷完成后，公司向出版社采购图书，进行销售。

这个没有中间环节的生意，公司合作最多的机构为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其次是湖南美术出版社。

公司的结构也相对简单，杨曦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其妻子陈静出任董事、运营部主管，从新华文轩挖来发行专家张吉分管销售，其他核心成员绝大部分为创业元老。

已上市和即将上市的出版公司，要么引入投资机构，要么绑定作家及IP，读客文化获君联资本、知合资本投资，果麦文化则深度绑定韩寒和易中天，等等。

相对而言，华夏万卷的股权结构非常简单。实际控制人杨曦夫妻合计持有公司94.47%的股份，其他股份均由管理团队持有。

不过，公司近年开行业先河，聘请代言人推广品牌形象。2019年，公司与田亮之女童星田雨橙达成代言协议，2年代言费240万元。

业务拓展不利

需求稳定、行业门槛低等原因，导致了字帖这个出版细分行业的天花板很低。华夏万卷发展20多年成为行业规模第一，但营业收入也不过2个亿。

2016年底，公司试图突破业绩瓶颈，设立四川华夏万卷教育咨询有限公司（简称“华卷教育”），从事书法教育培训业务。

启信宝显示，当时，公司实收资本500万元，法人为杨曦，华夏万卷、臧磊、张瑞敏各持股84%、11%和5%。

不过，不到1年时间，华夏万卷就将所持华卷教育82%的股份转让给杨曦，420万元出资额，收回转让对价款262.59万元。

又过了半年，2018年6月，杨曦也退出华卷教育，将所持股份全部转让给第三方自然人承文。

至此，经营书法培训业务的华卷教育与公司全无关系，意味着公司新业务拓展失利，只能回去继续一门心思印字帖。赚来的钱也不再投资新业务，而是分红，2018年和2020年分别现金分红2150万元和5160万元。

核心书家改换门庭

对于华夏万卷来说，近几年公司业务最大的不确定是，失去了曾经的业绩顶梁柱，核心书家田英章。

田英章字帖是公司销售的主力品种。京东销量第一的字帖产品为华夏万卷的《正楷一本通田英章书》。2017年-2018年，田英章均位列公司前五大供应商，且为前五大供应商中唯一的书家。

近年公司赚取大量利润，但核心书家却所得不多，2017年和2018年，田英章分别拿了74.42万元和102.68万元。这应该属双方争议的起源。

2018年9月，因著作权纠纷，公司合作书家田英章向成都中院起诉华夏万卷，请求解除与公司的合作协议，要求公司支付恶意违约隐瞒克扣的稿酬、违约金及稿酬利息合计1275.45万元。

2019年12月初，该诉讼被驳回。月底，田英章上诉，再度被驳回。

与华夏万卷的合作终止后，田英章与四川天朗英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国家开放大学出版社合作，推出新版本字帖。

2020年上半年，公司因“著作权权属、侵权纠纷”在成都起诉上述三方，目前案件正在审理中。

目前，公司仍然有田英章字帖的存货在售，导致市面上出现了两家出版公司、多个出版社、多个版本的田英章字帖。

2019年公司前五大供应商名单中，没有出现任何书家。2020年上半年书家周蓓娜进入公司前五大供应商名单，合作金额仅为21.99万元。

因为细分行业的高库存习惯，这个事件的最终影响，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彻底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