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联社（上海，编辑 刘蕊）讯，在4月20日这个历史罕见的日子，5月WTI原油期货有史以来第一次跌至零以下，最低一度跌至-40美元/桶。这样疯狂的行情堪称历史罕见，也令全球交易市场出现种种怪象。

那天，美国最大的在线券商——盈透证券的客户深受其苦。受限于技术原因，盈透证券的软件无法显示负油价行情，也无法以负油价进行交易，这导致无数交易者遭受“不白之冤”。这其中，加拿大的原油期货交易员赛义德·沙阿（Syed Shah）可以看做一个典型案例。

赛义德·沙阿通常通过盈透证券账户进行交易。4月20日，当他如往常一般登录账户时，发现盈透证券交易屏幕上显示的的美国5月WTI原油期货报价为1美分/桶。在这之前，他已经以3.3美元/桶和50美分/桶的价格下过两次多单，随后他曾试图用负油价下单但被盈透证券的系统拒绝，因此他确信油价不可能跌破0美元。

一个盈透证券客户在油价转为负值后尝试进行交易时收到的消息的屏幕截图

所以当1美分/桶这一诱人的报价出现时，他再次不由自主地下单，以1美分/桶的价格买入了212手期货合约——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时期货合约价格其实已经跌到了-3.7美元/桶，而盈透证券平台的报价错误，是因为技术原因导致报价无法显示负数导致的。

到了半夜，沙阿才得知这一致命的消息，而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欠下盈透证券交易商900万美元了……这时他疯狂地试图与公司的客服联系，但没人能帮助他。

“我当时非常震惊，”沙阿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表示，“我感觉我所有的资产都被夺走了。”

无独有偶，远在欧洲的曼弗雷德·科勒（Manfred Koller）也有相同的遭遇。20日那天他分别以11美元、4美元和5美元先后代朋友买入了原油期货合约，之后下午2点以后他的交易屏幕报价就不动了。但他当时并不担心，因为马上就收盘了。但是，科勒后来却收到了经纪商的通知，他欠下了11万美元。

负油价令盈透证券暴露系统缺陷

在4月20日这个特殊的日子，WTI 5月原油期货价格一度跌到了-40.32美元/桶，这一历史罕见的情况令所有的原油多头都损失惨重。但在其中，使用盈透证券的客户损失最为“冤枉”，因为他们无法通过盈透证券的报价得知合约价格已经跌到了负值。让这一问题更加复杂的是，油价跌至负值还让盈透证券用来计算保证金的模型也崩溃了。

保证金是用来确保交易者损失不会无限扩大的重要风控措施。对于沙阿所买入了212手1美分/桶的原油合约来说，盈透证券当时只要求他提供每手30美元的保证金。沙阿说，这看起来像是盈透证券认为以1美分多单的潜在损失只会是1美分，而没有考虑过负价格的可能性。

盈透证券的创始人和主席托马斯·彼得菲（Thomas Peterffy）表示，油价跌至负值的特殊情况，暴露了公司软件存在的系统bug。他在上周三接受采访时表示，“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价值1.1亿美元的错误。”

彼得菲还表示：“我们将用公司自有的资金补贴多头遭受的油价负值部分的损失。”

之后不久，盈透证券将此次事件造成的计提损失，从4月21日预计的8800万美元提高到1.09亿美元。该公司同时也表示，这一价值1亿美元的错误对其财务状况不会产生重大影响。

盈透：交易所也应承担责任

事实上，早在4月8日芝商所清算所就发布了建议性通告，提醒所有会员公司，它们应该进行系统调整和测试，以应对负油价的情况。

彼得菲承认，盈透证券此前获得了这一通知，但是公司需要更多时间才足以升级交易平台。

“我们只有5天时间，而且还要应对新冠病毒疫情肆虐的问题，复杂的系统也需要作出很多修改，所以时间完全不够。”他说，“我们系统存在bug，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意外。”他还确认，盈透证券当天使用的保证金模型确实存在错误。

彼得菲接受了指责，但也把责任推给了交易所，称盈透已经在和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沟通：“我们已经致电CFTC，苦苦抱怨。目前看起来交易所似乎可以免受指责。”

彼得菲认为，交易所的合约设计存在问题，因为随着合约临近到期，交易量会逐步干涸。例如此前暴跌至负值的5月合约，正是因为会在4月21日到期，大部分市场交易转向6月合约，因此5月合约才会在当天暴跌。

彼得菲说：“这样一来，这些合约的行情当然会变得疯狂，以毫无经济依据的价格成交。问题是：这是谁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