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制药的2019年，并不平静。

上半年，“花650万美金送女儿上斯坦福被开除”丑闻，曾将步长制药董事长赵涛推入风口浪尖。

而在最近，步长制药更涉入一起非法有偿删帖案件。中国裁判文书网的两份判决书显示，在登陆资本市场前的关键时期，步长制药曾“指使”公关公司删除负面帖文，并为此支付近120万元。

事后看，这一“不正当”花费，或是步长制药在资本市场大幅起落的注脚。2016年11月，步长制药以55.88元的高价登陆资本市场，此后连续多个交易日涨停，股价最高攀升至155.41元，不到10日之内，市值一度突破1000亿元。

步长制药股价短暂暴涨之后，迭创新低 来源：东方财富

短暂的暴涨之后，步长制药股价一路下滑。截至2017年11月，步长制药上市一周年，市值缩水已超700亿元，且并未见底。

事实上，直到如今，步长制药仍未能扭转股价颓势。截至2019年11月8日收盘，步长制药每股报20.06元，总市值已不足230亿元，较上市初期高峰时刻，约800亿市值灰飞烟灭。

百亿解禁在即，实控人质押过半

市值疯狂缩水的敏感时刻，步长制药也面临着巨大的解禁压力。

资本观察网注意到，2019年11月18日，步长制药将有5.98亿股限售股解禁，解禁股占总股本的比例为52.4%，占当前流通股的比例110.09%。按当前步长制药20.06元的股价测算，解禁股总市值接近120亿元。

步长制药将有5.98亿股股份于11月18日解禁 来源：东方财富

步长制药2019年三季报显示，步长（香港）控股有限公司（简称“步长控股”）持有该公司4.9亿股股权，均为限售股，为该公司第一大股东；第二大股东首诚国际（香港）有限公司（简称“首诚国际”）持有该公司8274万股股份，为该公司第二大股东。资料表明，步长控股与首诚国际的控股股东均为大得控股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为步长制药董事长赵涛。

不过，根据东方财富网披露的数据，步长控股持有的部分限售股已被质押，质押的最早时间为2016年12月。截至2019年三季度末，步长控股质押步长制药2.59亿股股份，占其全部持股的52.68%。

事实上，除了步长控股和首诚国际外，在香港，以“步长”之名注册的还有4家公司。香港公司注册处综合资讯系统显示，这些公司成立于2005年至2010年不等，其中一家名为步长药业国际有限公司的企业，已于2009年宣告解散。

此外，根据公开报道，作为步长制药实控人的赵涛，早在20世纪90年代已加入新加坡国籍。

天眼查显示，赵涛名下共有16家公司，而其中10家公司已经注销。

资本观察网注意到，这些已注销公司中，不乏从事保健品经营业务的企业。如赵涛担任法人的深圳市健壹佰健康食品有限公司，设立于2001年，注册资本50万元，主营业务为定型包装保荐食品（不含医药）销售，于2012年注销。 

再如青岛金固元海洋生物保健品有限公司（简称“青岛金固元”），同样由赵涛担任法人，注册资本亦为50万元。

步长制药实控人赵涛名下10家已注销公司中，4家与保健品有关 来源：天眼查

天眼查于2018年9月发布的一份信用报告显示，青岛金固元于2017年8月15日进行工商变更，经营范围由医药及保健品技术咨询更改为“医药产品、保健品的技术开发、技术咨询及销售”等。该公司也已经注销，且注销日期或在2018年9月之后。

青岛金固元曾于2017年新增保健品技术开发及销售业务，该公司注销时间或在2018年9月之后。来源：天眼查

经梳理，赵涛名下注销的10家公司中，有4家明确与保健品有关。

机构股东大换血背后：步长“风波”不断

持续下滑的股价，见证着步长制药机构股东的更迭。

数据显示，2018年6月至2019年6月，短短1年间，机构对步长制药的态度几度更换。

2018年6月末，持有步长制药股份的基金多达108家，持仓总数超过640万股，占流通股比例为1.96%，而在2018年9月，持有步长制药股份的基金数量急剧缩减，仅有3家，累计持股9.4万股，占流通股比例仅有0.02%。

而在2018年四季度，持有步长制药股份的基金数量又出现暴涨，截至2018年12月31日，持股步长制药的基金家数升至133家，持仓股数为1135万股，占流通股比例2.66%。

好景不长，在2019年一季度，步长制药的基金家数又大比例出逃，仅剩3家持股，持股数量22.5万股，持股比例0.05%。

步长制药持仓基金家数剧烈变动 数据来源：东方财富网

不过，在二季度，步长制药的基金股东又神奇回升，截至2019年6月末，其持股基金增至119家，持仓股数1070万股，持股比例2.51%。

基金频繁大换血的背后，步长制药“风波”不断。

上市以来，对步长制药及创始人涉及“行贿”案件的质疑不断。

2018年中，有媒体报道称，步长制药业务员曾给予多地卫生院院长或药房负责人药品回扣，而更早的2006年，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2007）一中刑初字第1599号中，明确记录了赵涛父亲赵步长为其主打产品脑心通胶囊从地方标准升为国家标准获批而行贿的事件。

此外，步长制药也因高额的销售费用广受市场诟病。步长制药2018年报显示，该公司当年度销售费用80.36亿元，销售费用率61.2%，相比2017年的59.77%稳步上升。而同期步长制药的研发费用仅为4.8亿元，销售费用接近研发费用的17倍。

而近期公布的判决书，则揭开了步长制药的另一面。

根据判决书显示，在成功IPO之前，步长制药曾雇佣公关公司—九富投资北京分公司提供服务，后者在2016年5月至9月，根据步长制药要求，搜集了一批影响步长制药上市的贴文，并委托体外的空壳公司春鼎秋华、环宇趋势进行删帖和屏蔽业务。 

判决书显示，春鼎秋华提供了五份涉及九富投资北京分公司的有偿删帖合同，其中三份是九富投资北京公司签订的涉及补偿步长制药的网络宣传服务协议，合同服务期限覆盖为2016年5月1日至2016年8月31日，合同中标注的服务费用共计86.75万元。

步长公司并购部部长则证实，九富北京分公司为步长制药提供IPO项目合作服务期间，帮助步长制药删除负面帖文，并以每条3000元至5000元不等的价格收取了删帖服务费。

对此情况，资本观察网多次致电步长制药董秘试图了解情况，对方均无人接听。

事实上，步长制药的董秘已“失声“逾1个月。上交所e互动显示，自9月25日，投资者发布的有关步长制药的问题无一获得回复。不仅如此，截至2019年11月11日，步长制药截至2019年三季度末的股东持仓情况，也仍未对外发布。

步长制药聘请的九富投资公关公司为其删除负面贴文，步长制药是否知情？步长制药董秘为何1个月未回复投资者提问，是否涉嫌失职？步长制药大股东是否在解禁后有减持计划？对于上述疑问，资本观察网曾发电子邮件至步长制药公司董秘邮箱进行询问，但截至发稿，未获对方回应。

撰文：成都

编辑：陌